2024年2月2日 星期五

佳美 (34 ) 徐公起(徐可熛)。迢迢乘船歸來的典籍 (廖玉蕙)

 

徐公起(徐可熛)。迢迢乘船歸來的典籍 (廖玉蕙)



1953年6月"基督教大學籌備處正式成立於台北. 由杭立武先生擔任籌備處主任.徐可熛教授擔任執行秘書. 展開籌備工作."------洪銘水,林載爵等編《東海風東海大學的歷史》台中東海大學出版社,1995頁9


東吳大學中國文學系系刊  第一期 1975 影印
內有系主任徐可熛先生的題刊名和兩頁手書"弁言" (發刊辭)當時他在榮總.....

1961.12.9

徐可熛電話.......先生說"我能找到像公起這樣的人來科學會幫忙 完全是你的關係".....

胡適-徐可熛信一通
徐可熛致錢思亮〈吳大猷對長科會問題之建議〉

徐可熛,1903~?,字公起。浙江鄞縣(寧波)人......

徐可熛先生去英國,也帶了兩個轎夫去。但扛著轎子上了街才發現不妥,隨即下轎步行,把兩轎夫遣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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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徐可熛函送馬錫爾董事「移倫敦料款作留學經費建議書」...... 附件:移倫敦料款作留學經費建議書. 一六、中英文教基金會呈請行政院與英方接洽留英經費事(民國.


 徐可熛:〈談庚款憶騮公〉,《傳記文學》,29卷6期,頁30;譚慧生:〈朱家驊與中英庚款會〉,. 《朱騮先傳記資料》,頁549;〈朱家驊先生傳略〉,《朱家驊先生逝世紀念冊》




姓名
徐可熛
部門教育部國際文化教育事業處
職務處長
出生年月
任職時間民國 38年9月 至 38年11月
東吳中研所以研究「中國文學」為宗旨,不治經學,所開課程主要在純文學領域內.....那時第一任所長徐公起老師親自教文學理論,並從台大請來臺靜農老師教小說,鄭騫老師教詩詞曲,張敬老師老師教戲劇,還 有政大閔孝吉老師的古文、王夢鷗老師的文學概論、故宮昌彼得老師的版本目錄學,以及老師的指導教授金榮華先生。這些教授都是國學界重量級的學者,他們的風 範給王老師很大的影響。頌梅老師覺得一路回想起來,「一個人在年輕時有如許美好的人物讓你敬仰,真的很幸福。」頌梅老師很珍惜他們給的一切,並覺得那是人 生中最珍貴的資產。她常想,也許我永遠無法超越他們,那麼,就只能將他們給我的某些東西傳下去。....徐可熛老師的壽筵


而我記得以前在徐可熛老師家上課,老師怕我們聽不懂,常隨手用小紙片寫字,他筆力蒼勁,同學都喜歡收藏他的墨跡。有一次,老師特別在紙片上畫個燭臺,題一 首陸游詩:「白髮無情侵老境,青燈有味似兒時。」老師覺得這首〈秋夜讀書每以二鼓盡為節〉真好!當時我將它保存起來,但心裏仍納悶好在哪兒呢?唉!年輕人 總夢想著未來,又怎能對老年人的緬懷過往感同身受?一直到現在,紙片泛黃了,老師也作古多年了,我終於能體會老師垂暮的心境了。伯謙的筆耕園--田園札記--老農隨筆--寶藏瓔珞


李敖

 新店山居給了我許多退伍以來的新經歷,比如我終於接近了大自然(那時碧潭
還沒被污染)。比如我終於睡上了木板床(在「四席小屋」睡的是行軍床)、比如
我終於考上了研究所(兩年前為了迴避「羅」考研究所,我沒報名)。……新店山
居雖有很多新經歷,但是一個老經歷還是沒有解決,就是窮困。在給姚從吾老師做
台灣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助理的時候,因為該會成立不久,一切還沒有完全上軌道,
所訂一些規章不盡理想。在助理人員發薪上要拖上一陣子,就是一例。我身受其害,
我忍不住了,決定不使姚從吾老師為難,直接「通天」了。——我在10月6日寫信給
老師的老師胡適,向他抗議。因為他是這個委員會的負責人。我信中說:

        我們做助理的人與研究講座教授和領甲乙種補助的先生們不同,他們
    有教授、講師的本薪,補助的錢對他們是「安定費」,是本薪以外的「補」
    與「助」,可是我們「助理級」的就不同了,早幾天或晚幾天發薪對我們
    所生的影響是不能跟他們比的,每月唯一的一千元,它是我們的本薪,它
    遲遲不發,對「專任」兩個字是一種諷刺,並且使我個人不好意思再向姚
    先生借錢,使我三條褲子進了當舖,最後還不得不向您嘮叨訴苦,這是制
    度的漏洞還是人謀的不臧我不清楚,說句自私的話,我只不過是不希望
    「三無主義」在我頭頂上發生而已。

胡適收信後,在7日就限時信寄到我新店山居,他寫道:

    李敖先生:
        自從收到你7月4日的長信和那一大盒卡片之後,我總想寫信請你來南
    港玩玩,看看我的一些稿件,從吾先生說:「等他考過研究所再找他吧。」
    後來我見報上你考取了研究所的消息,那時我又忙起來了,至今還沒有約
    你來玩。
        過了「雙十節」,你來玩玩,好不好?
        現在送上一千元的支票一張,是給你「贖當」救急的。你千萬不要推
    辭,正如同你送我許多不易得來的書,我從來不推辭一樣。
        你的信我已經轉給科學會的執行秘書徐公起先生了。他說,他一定設
    法補救。祝你好!
                                         胡  適  1961年10月7日夜
        這張支票可以在台北館前街土地銀行支取。
*****


廖玉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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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2我偶爾也做正經事的.
不要以為我成天鬧笑話,正經事也是一直持續在進行的。看書寫讀後心得是常事,千里之遙運送大批書籍迢迢回台灣比較少見,我也做了呦!(轉載自2024年2月號《文訊》)。

必須強調的是,書籍可不只如雜誌的插圖所示的那麼少少幾個紙盒子,是非常龐大的近千冊。套書很多,很難算冊數。
【慢慢走著瞧01】迢迢乘船歸來的典籍 廖玉蕙
2015年的夏日,忽然接獲一位久違朋友A的來信,A是我當助教時在外租屋時的室友。A說他們夫妻婚後移居加拿大,即將返台探親,希望我能抽空一聚,我當然歡喜不迭。見面後才知A的丈夫黃大方的姊姊原來是我大學及研究所主任徐可熛教授的媳婦。我興奮極了,忙問徐師母及徐大姊的消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的室友竟然嫁給了大師嫂的弟弟。線,就這樣牽上了。
大學畢業後,我曾在東吳中文系夜間部及日間部各擔任了幾年助教,主任正是徐老師。徐老師專業是外文,先後擔任過教育部國際文化教育事業處處長、胡適先生的主任秘書,後來被政大西語系網羅擔任主任及研究所所長,是國內知名的西洋文學理論專家。我大四那年,當時東吳的楊其銑校長大概覺得中文系若能增加西洋文學理論課程才能跟上時代﹔徐主任人脈又好,和中文系知名教授臺靜農、屈萬里、張清徽、王夢鷗、戴君仁、鄭騫、潘重規、昌彼得……等教授都有好交情,所以在東吳大學成立中文研究所時,校長就特別邀請徐教授到東吳當創所所長。他老人家為東吳中文研究所大力延攬優秀師資,上述文學重要標竿學者群,幾乎悉數欣然應邀,為系所打下了扎實且良好的根基。
徐老師留學英國,一派紳士風度。長年身著白襯衫和寬鬆吊帶褲,感覺仙風道骨的。除了禮聘名師外,所有的行政工作一律交由助教打理,系裡有兩位助教深受倚重,他權力下放,無為而治。老師一口寧波話,我剛擔任助教時,簡直拿他的口音沒輒,聽懂率不到兩成,講電話時完全處於膽戰心驚狀態。所以,如果他打電話過來,讓我不小心給接到,我總像燙手山芋般丟給跟他默契較好的學姊。如果系辦正好沒有其他人,我只好硬著頭皮接話,最後的結局常讓人噴飯。譬如光是講個地址「國父來了奧蘭大賀」,我就可以跟他雞同鴨講半天,我厚著臉皮問到自己都難為情,只好假裝聽懂了,接著如鸚鵡學語般記下聲音跟語調,然後複誦給從外頭回來的學長跟學姊聽,讓他們自行翻譯。因為語調滑稽而引起駭笑,原來是「光復南路浩然大廈」。經過好長一段時日後,我才逐漸認識了些寧波話。
在當兼任助教的同時,我還是研究生。同學都很喜歡上主任的課,主要是因為上課是在老師居住的大廈裡。每回老師在上課中間的休息時間,常用精緻可口的蛋糕、點心款待學生,對清貧年代,常處於半飢餓狀態的我們算是珍饈。點心通常在我們入門之前,就擺在桌面上。看到點心,感覺特別心安,坐在座位上,就彼此認真琢磨老師的語言,相互探看記下的筆記是否無誤,大部分用猜的。有一回,進門時,發現慣常放點心的桌上竟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失望。等到休息時間,師母端出熱騰騰的湯圓,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冬至。
他菸不離手,上課時,多次錯將粉筆當香菸往嘴裡放,引來學生驚叫。我曾請教他一天需菸若干?他說「三、四包左右吧!」好驚人的數字。那段擔任助教期間,驚聞老師罹癌,我們都好難過。老師自己倒是很淡定,不慌不忙告訴我們:「女兒幫我訂了一頂假髮,以備化療後可能掉髮之用。」老師說這話時,表情是不以為然的。過沒多久,化療還沒開始,假髮倒來了,我們請他戴上試試;他也從善如流,只是戴上後,模樣古怪,學生都忍俊不住。老師摘下假髮扔地上,說:「荒唐!荒唐!」從此,那頂假髮就被束之高閣。
老師入院後,師母、師姐好辛苦,我們幾個助教為分憂解勞,也在放假日主動排班去醫院幫忙。因為來醫院探望者眾,大多帶著燕窩、蓮子湯、雞湯等補品及水果前來,我們最具體的幫忙就是設法消滅這些食物。一陣子過後,學校老師都揶揄我們:「看起來所長生病,每位助教都變得臉色紅潤多了」。老師豁達無畏,跟癌症直面對決,很輕易就戰勝病魔;直到高壽謝世前,癌症都沒再找到他,在我離開東吳多年後,才因心臟衰竭仙逝。
老師過世後,師姊帶著師母和老師的所有藏書越洋投奔海外的誠堅師兄嫂,也就是老師的兒子和媳婦,我們從此斷了聯繫。沒料到,數十年後,又因緣際會重新連繫上。大方先生那回從台灣回到加拿大後的11月,忽然又寄來電子郵件,說是那批隨著師母越洋過去的藏書,雖然維護得萬分仔細,而且師嫂還戴上老花眼鏡逐一詳列書籍編號;但可惜的是,身在海外,後繼無人,孫輩都不識中文,誠堅師兄覺得可惜,寄來相關藏書書目,問我可有需要?天啊!書目真是壯觀極了。如果我收下那批書,非得先去買一幢房子不可。我透過大方先生居中協調,決定為那批不計其數的龐大圖書找到安身立命之所,最好能集中放在某個學校的圖書館裡。
但數位時代來臨,雖說這批書都很珍貴,但很多古籍都數位化了,加上學校圖書館的空間有限,我問了幾個圖書館,都被客氣婉拒,尤其有中文系所的學校,該有的書早些年都買齊了。我想到我先前任教的台北教育大學,校方的圖書館一查,發現這些書目和館藏有滿多重複,得多方篩檢,處理起來委實麻煩;我靈機一動,打電話請問我曾任教的語文與創作系(前身是語教系),系辦藏書多偏重語言教育,文學相關書籍相形不足。系上主任聽說,很振奮,因為藏書一向是系、所裡的弱項,若有這批中西書籍進駐,對系上學生的閱讀或校方評鑑應該多少有些加分作用,就這麼決定接受贈書。我說若校方無法補助運費,我想用指定項目方式捐款。誠堅師兄聽說後親自來信說:
「內弟大方轉來您的email,得知您願意接受先父遺留的中文書籍捐贈台北教育大學。我們非常欣慰這批書籍能有一個完善的歸宿。也十分感謝您的熱心。至於寄費貴校補助不足之數由我來承擔。時值聖誕節時期,此地郵局比較忙。待新年過後,當分兩批寄出。煩請告知詳細地址。附上全部書籍目錄一份,請轉交貴校負責人。」
我立刻回覆:
「誠堅師兄:我剛畢業時,蒙老師不棄,指派擔任系裡的助教﹔其後攻讀研究所,一路多蒙老師關愛與提攜。如今他遺留下來的書籍,經過多方奔走後,得以渡海回歸校園,嘉惠學子。做為學生的我能為此事在精神及運費上略盡棉薄,覺得萬分榮幸與興奮。」
事情好像變得簡單,其實不然。學校接受餽贈的程序繁瑣複雜,我深知師兄嫂的辛苦,光是戴上老花眼鏡編輯書目就不是簡單的事,何況接續下來的打包、估價、郵寄,對八十餘歲的長者而言更是繁複無比的事。我決定不讓師兄再破費,由我出資運送回來。後續的發展,有點荒腔走板。學校會計執守成規,捐款之後的動支有固定程序,專款專用於加拿大至北教大的運費,須以專簽的方式先經過學校同意外,還要麻煩提供書籍清單、運費金額(臺幣)。另外為避免招標法規,得分兩次匯款,需要加拿大那邊出示兩次收據。
以為最困難的前置作業是書籍編目,既然師嫂已經完成,應該就簡單了,豈知還要測量總重量。重量已經是頭痛問題,萬一萬事都備,屆時上級不核可,不是白忙一場!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提供清單與金額後,還得等學校開會同意,意思是學校還可能不同意?如果知道確切金額,不就表示20箱書籍都已經送到當地郵局且寄出了!屆時學校若不核可,那我該如何處置?再從北教大一箱箱搬回家?還是怎的?我居間折衝,幾至動怒。就在我為之氣結,打算放棄之時,助教忽然峰迴路轉地告知沒問題了,會計室正與幾家海運公司聯繫中,他們會找海運公司前去加拿大收貨再運回來,不用麻煩誠堅師兄辛苦寄送。啊!這不就好了,早說不就少了這許多折騰與氣悶!
總之,約莫半年後(2016年5月),大批書籍迢迢運送抵達。我被系上助教告知後,藉一次應邀回學校演講的機會,順便前去參觀。看到書籍整齊羅列,想到這些先師手澤猶存的書籍,竟然真的千里迢迢乘船歸來,不禁紅了眼眶。老師的身影不期然又躍上腦海,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老人家,多懷念那段已然逝去多年的純真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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