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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通過爭論數十年的國安法..... Hong Kong Adopts Sweeping Security Laws, Bowing to Beijing
Why Mainland Chinese Flocked to Hong Kong’s New Global Visa
The city created a visa to lure professionals from around the world. Most of the takers were Chinese seeking better jobs, better schools and greater freedom.
In Hong Kong, China’s Grip Can Feel Like ‘Death by a Thousand Cuts’
As leaders try to curb foreign influence in Hong Kong, its status as a global city with a free flow of information is in question.
Hong Kong Adopts Sweeping Security Laws, Bowing to Beijing
The legislation targets “external interference” and the theft of state secrets, with implications for businesses, journalists, civil servants and others.
廖奕武
老牌R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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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12北川大地震後, 我曾數次隨意採訪《紐約時報》駐上海記者站站長傅好文(Howard W.French),節录如後——全文見允晨文化2009年版《地震疯人院》。 S. Fischer Verlage 前不久買下德文版權,更名為《北川:地震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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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我們返回溫江,在江安河畔喝了一會兒茶,起風了,李臻感歎:茶很香,河水很溫柔,真不像在地震災區嘛。我說:你以為在巴黎的塞納河畔嗎?我做夢都想去,可惜沒護照,去不了。傅好文說:大家都知道中國政府不讓你出國,不讓一個作家出國,你做了什麼?恐怖活動嗎?
這個話題重複了很多次,我不想接茬,就開玩笑說:傅好文同志啊,你已經實地採訪、考察我若干次,摸透了我的底,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底?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代人啊。我剛出生就差點被餓死。
我小時候,美國的民權運動正興起,我父母都是其中的活躍份子。我爸爸原來是外科醫生,為了更多地幫助窮人,他就通過鑽研,成為公共服務領域的全科醫生;我媽媽的專業是兒童心理學,當時也在小學任教,做心理輔導。我們家有8個孩子。記得1963年夏天,我父母把我們留給爺爺奶奶,自己去南方參加規模很大的抗議運動,與提倡非暴力的黑人領袖馬丁•路德•金呆了整整3個月。
哦,金的思想在你們家影響很深。
不,比我長11歲的大姐就不贊成,她嫌我父母太平和、太有耐心。於是離家出走,到芝加哥去參加更為激進的小型組織“黑豹”,主張Revolution(革命),改造社會。從9歲開始,大姐就常常給我寫信,在她的信中,我知道了毛澤東和中國革命……
我也是在相仿的年紀,在《毛主席語錄》裡,知道了馬丁•路德•金。
我也渴望讀到《毛主席語錄》,我大姐稱為“小紅書”。她喜歡引用毛的一句話,叫“一切權力歸人民”。
這好像是列寧說的?到了毛嘴邊,就成了“為人民服務”。
意思差不多。Revolution,令孩子們著迷啊。
你Revolution了嗎?
我還有一個姐姐,比我大5歲。她先受大姐影響,相當Revolution,後來卻對中國文化,特別是道家感興趣。我上初中時,這個姐姐向我推薦《道德經》,於是,我就把《毛主席語錄》和《道德經》混著看。
不衝突嗎?
不衝突。比如《道德經》講“無為而治”,意思是“廢除所有的社會秩序”,而毛澤東也主張砸爛所有社會秩序。造反有理嘛。
你的理解很奇怪。
嘿嘿,年紀小,是傻了點。到70年代後期,我上大學,美國社會不再Revolution,政府、媒體、學校都在說中國的壞話,但是我不太相信,我讀了不少亞洲文化的書,我有自己的政治觀點。
你也知道文革?
毛澤東、鄧小平、華國鋒、四人幫都知道。我支持華國鋒,他是不折不扣的毛式接班人,而鄧小平很壞,他背叛毛,把中國引向資本主義。
你對華國鋒有多少瞭解?
我對中國政治人物的瞭解,只限於香港的報紙。某某的分析,某某的講話,然後揣測。除此沒任何管道。
你不想親自到中國來考察?
不想。紙上談兵而已。
紙上談兵卻成現實了。
我的經歷比較複雜。我在非洲呆了10年,第一份工作是將一本法文小說翻譯成英文,而後在非洲的大學裡教現代派文學,而後為《華盛頓郵報》撰稿,寫不定期的專欄,而後呢,就成為《紐約時報》的職業記者,搞非洲戰亂的報導。
你採訪過獨裁者嗎?
沒像卡普欽斯基那樣出生入死,但也採訪過一些。比如中非皇帝博卡薩,很窮很可笑,也很可怕。
就是吃人肉的那位?
博卡薩沒吃人肉。
中國許多報刊都說他吃,而且還把人肉當作熊肉招待外賓。
謠言吧。從政治的角度,他的反對派說什麼都合理。我接觸的皇帝先生挺和善,挺彬彬有禮,甚至還是個理想主義者。
毛澤東不是理想主義者嗎?
毛也是皇帝,他把自己和自己的人民與世界隔絕,所以不歡迎,至少不主動接觸西方記者。連基辛格、尼克森那樣的人物,要見毛主席,也只能在深宮裡;可我要見中非皇帝博卡薩,隨便。他不願意隔絕,他希望報導,得到比較多的同情和外援。
小獨裁者底氣不足。
還有剛果,蒙博托統治了26年,和毛統治中國的時間差不多。蒙博托的體系一崩潰,戰亂就接踵而至。中國的成語叫“水深火熱”。
聽說你寫蒙博托的文章拿了國際大獎。
蒙博托本人對記者很客氣。我在非洲的最後4年,都與戰火有關,親臨前線或部落屠殺現場是必須的。獨裁者也是人,面對血淋淋的圖畫,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太累了。上司覺得我還幹得不錯,作為獎勵,就改派我到比較平穩的日本,幹了4年;然後才是中國,住上海,4年多。
你送了我一本“你眼中的老上海”。
我酷愛攝影,除了工作,業餘嗜好就是鑽胡同,上海話叫“里弄”。這是前殖民地,這是後開放櫥窗,這兒高樓林立,高架橋縱橫,地價飛漲,虛榮,豪華,享受,莫名其妙,等等方面,甚至超過香港,甚至超過西方許多大城市。商人和遊客,或許在這兒飽了口袋,“飽了眼福”,所以說好話,似乎中國已經國際化了。他們不知道,這張畫皮包裹著的,是另一個沒怎麼變的本地居民的上海,里弄還是里弄,扁扁的空間,人們就像黃花魚,按照傳統,在扁扁的空間中游來遊去。時代的開放和他們有關係,似乎又沒關係。我在魚市場,菜市場,古董市場,看到破破爛爛的老頭,小孩,姑娘,打工仔,討價還價,唾沫橫飛,你以為要打起來,卻永遠不會打起來。有意思。我還看到小紅書、大紅書、毛像章、毛畫像、毛塑像、紅衛兵袖套、紅衛兵報紙,等等,爬滿灰塵。都是我小時候嚮往的東西,Revolution。可是,Revolution就是這些地攤貨?我一個老外,學著討價還價,花幾塊、十幾塊美金,就能買不少。
我用黑白膠片拍下這些,以接近褪色的歷史本身。我想,在我小時候嚮往的Revolution之前,在毛之前,在鄧之前,在開放或六四屠殺,或Revolution被曾經Revolution的人們否決之前和之後,上海是什麼樣子?中國是什麼樣子?好了,老廖,我看了你的英文書,我有答案了。
至今為止,你的多半生命是在故土美國之外渡過的……你相信宿命嗎?你小時候的“中國”與你目前所在的“中國”,在冥冥中有沒有聯繫?
什麼聯繫?
也叫輪回。也叫“道可道,非常道”。
不知道。
河堤燈亮了許久,李臻還在辛苦地翻譯。小金起身說:老威,進不進城啦?不是還約了人嗎?
夢醒一般,我們跟著起身。幾十分鐘後,車子抵達成都西門著名餐館的獅子樓。我邀約的文人朋友李亞東和冉雲飛已在包間內久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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