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17日 星期日

哈佛大學「諾頓講座」Umberto Eco(1932―2016)《悠遊小說林》Six Walks In The Fictional Woods 黃窹蘭 譯 。卡爾維諾的《給下一輪太平盛事的備忘錄》《波赫士談詩論藝》;回憶臺大心理系圖書館:80年代後期的AI 和認知心理學圖書

 

回憶臺大心理系圖書館:80年代後期的AI 和認知心理學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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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遊小說林》

本書是艾柯在哈佛大學諾頓講座的演講集結而成。艾柯以符號學者、小說家的身分與讀者分享他身為讀者的私密心得,風趣一如〔帶著鮭魚去旅行〕、淵博直追〔玫瑰的名字〕、〔傅柯百〕。蓄著落腮鬍的艾柯宛若在目前,透過厚厚的鏡片,慧黠、甚至不懷好意的看著讀者陶醉、崇拜、疑惑、發怒的模樣。

艾柯用意不在賣弄理論名詞,他只想讓讀者曉得,真實與虛構之間的那條界線,或許根本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真做假時假亦真,這座茂密的虛構森林,也或許比真實世界還要真實。


《當我們討論愛情》

「我覺得我們只是愛情的新手而已。
你們知道我現在說的那種愛吧,肉體的愛,那種吸引你接近某人的衝動,愛上另外一個人,不論是男的女的都一樣。肉慾的愛,你可以說它是多愁善感的愛,就是對另一個人日復一日的關懷。
你們認識彼此之前也可能愛過別人,就像我們一樣,你知道什麼事很可怕嗎?當然這也可能算是好事,那就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很抱歉我要這麼說──如果明天我們其中一個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活下來的那個人會悲傷一陣子,嗯,但他最後還是會繼續戀愛,很快就會找到別人。這所有的一切,我們談的這所有東西,都只是一種回憶,說不定連回憶都談不上。
我說錯了嗎?我有神智不清嗎?如果你們覺得我說錯了,你們要糾正我。我是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而我是第一個承認這件事的人。」

瑞蒙‧卡佛的短篇小說被譽為繼海明威之後最傑出的小說家之一,本書更以詩化的散文筆法狀寫日常生活,在乏味的生活中找到悚人的新意,被視為二十世紀後半最重要的文學作品之一。名導演勞柏˙阿特曼曾將其作品改編成電影《銀色 性 男女》(原著小說《浮世男女》),村上春樹亦曾將他的作品翻譯為日文。卡佛精於冷調的敘事筆法,卻不時潛伏著隨時可能爆發的張力,深獲國內名家的推薦及佳評。


《波赫士談詩論藝》

本書乃哈佛大學將波赫士散逸多年的客座哈佛英文演講內容(1967-1968 年)整理成冊,除了文章之尋獲為一傳奇外,波赫士本人的作品亦影響了馬奎斯,略薩等拉丁美洲等無數重要作家.全書共分六講,分別以史詩及各時期的世界文學名著談論文學,其深入淺出的引導,為喜愛文學的讀者不可錯過之經典佳作!

《波赫士談詩論藝》是一本介紹文學、介紹品味、也介紹波赫士本人的書。就全書內容來看,只有《波赫士開講》(Borges, oral)一書,也就是他在 1978 年 5、6 月間在布宜諾艾利斯的貝爾格諾大學(University of Belgrano)發表的 5 場演說可以與之相提並論──不過這幾場演說的廣度卻比不上本書。

這幾場諾頓講座比起《波赫士開講》還早了 10 年,是文學界的一大資產。本書信筆捻來,是如此地虛懷若谷,我們可以看到波氏的幽默諷刺,而且可以從此書獲得莫大啟示。


Umberto Eco  







「試想,我們不是想像力豐富的讀者:我們閱讀聶瓦爾,卻沒想到文中有馬。再試想,敘事者抵達羅溪時告訴我們:「踏出馬車我才發現,一路從巴黎顛簸到這裡,車竟沒有馬拉著」。敏感的讀者無疑會立刻翻到前面,重頭讀起,因為他們已完全溶入故事中,書中情感如此細膩又難以捉摸,洋溢著美妙的浪漫情操,如此一來,他們豈不讀的是歌德式小說?也或許他們讀的是灰姑娘的浪漫變奏版,馬車實際上是由老鼠拉的。

總之,《希薇》中是有匹馬,以不需提及的方式存在,但你不能說沒有馬。」─頁115


「我們相信,就真實世界而言,真相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虛構小說所形容的世界,我們則以信任的態度接受其所述。即便在真實世界裡,信任的原則和真相的原則也是同等重要。

根據經驗,我並無法得知拿破崙死於一八二一年,尤有甚者,如果我仰賴經驗,根本連拿破崙是否存在過都不敢說(事實上,有人寫過一本書宣稱拿破崙是太陽系的神話傳說)。單從經驗,我無法得知有個城市叫做香港,也不能知道第一顆原子彈是因分裂而非融合作用而爆炸,我真的不知道原子彈的融合怎麼作用的。希拉瑞‧普特南曾說過「語言學上的分工」對應於社會的知識分工:我對真實世界的知識十分之九來自他人,十分之一才是自己的。我在兩個月後要去香港,買機票時很確定飛機會降落在一個叫做香港的地方,於是不需要整天神經兮兮地活在真實世界裡。」─頁122



「閱讀虛構作品時的基本法則是,讀者必須心照不宣地接受一個虛構的約定,即柯立芝所謂的「懸置懷疑」(the suspension of disbelief)。讀者必須了解書中所述是個想像的故事,但不可因此認定作者在說謊。約翰,西爾說,作者純粹是在假裝說實話。我們接受虛構約定,然後假裝書中所述都曾真的發生過。

我曾寫過幾本小說,擁有數百萬讀者,因此而了解到某種特殊現象:最初幾萬本(數字因國家而不同)的讀者熟悉這個虛構約定,但當發行量達到一百萬本之後,你就像進入無人之境,不再能確定讀者是否知道此約定。

在我的著作《傅科擺》第一一五章裡,有位名喚卡紹邦(Casaubon)的角色,他於一九八四年六月二十三日與二十四日之交的夜晚,參加完巴黎工藝美術學院的秘教儀式後,一個人像著魔般走過整條聖馬丁街,穿過烏爾街(Rue aux Ours)、途經博堡中心(Centre Beaubourg),抵達聖美利教堂(Saint-Merry Church)。之後他又繼續走了幾條街,每條街書中都有名字,最後到達弗斯吉廣場(Place des Vosges)。為了寫作這一章,我在幾個不同的夜晚走相同的路線,帶個錄音機,沿途錄下所見所聞與感想。

我有個電腦程式可以提供我任何年月的任何時間,在任何經緯度下天空的樣子,我甚至花時間找出當晚是否有月亮,和不同時間裡月亮在天空的位置。我這麼做不是效顰左拉的寫實主義,而是喜歡敘景時景物如在眼前,這樣有助於我熟悉書中所述之事,進入人物內心。

小說出版後我接到一位讀者的來信,他顯然去國家圖書館翻閱過一九八四年六月二十四日當天所有的報紙,發現荷木兒街(rue Réaumur,我書中未提及這條街,但聖馬丁街某段確實與此街交接)轉角處午夜過後,大約在卡紹邦走過時曾發生火災─如果連報紙都報導了,火勢應該還不小。這位讀者問我,為什麼卡紹邦沒有注意到?

我以消遣自己的方式回答這位讀者,卡紹邦可能目睹火災發生,但因為某個連我也不知道的神祕理由,他略而未提─由於故事本身充滿似真似幻的神祕事件,這應該是個很合理的解釋。我覺得這位讀者仍在試著找出卡紹邦不提火災的真正理由,他可能懷疑聖殿騎士團還有其他陰謀。

這位讀者雖然有些偏執,但也並非全無道理。我導引他相信故事發生在「真實的」巴黎,連日期也清清楚楚。如果在那詳細的描寫過程中我寫道,學院旁邊矗立著高第的聖家堂,讀者有理由不悅,因為我們身處巴黎而非巴塞隆納。但是讀者有權去找一場當晚確實在巴黎發生,而我書中沒提及的火災嗎?」─頁105-106



「你可以從文本中推斷出未經清楚說明的事物─讀者的合作即建立在此原則上─但你不能強迫文本推翻它已說之事。」─頁125



  「普魯斯特讚美福樓拜寫作《包法利夫人》時,寫她走近壁爐,認為不需直接告訴讀者她覺得冷。而且,福樓拜理所當然地認為他的讀者知道壁爐予人溫暖。」─頁151



小說是虛構的作品這是沒有疑問的。若想追求真實(真相),大可去看歷史。但歷史也是人寫的,而且是後代人寫前代人。新聞是個好例子,兩個不同立場的新聞台對於同一件真實事件會有不同的解讀,造成焦點的不同。真相的判定或許比起小說要複雜多了。




隨著小說形式的演變,一部好的小說作品要完成,除了作者的功勞以外,更須仰賴讀者的合作,譬如進入《變形記》的文本,敘事者沒有告訴讀者為何主角會變成一隻蟲,對於身體構造的描寫雖近寫實,也仰賴讀者對於「蟲」的認識。敘述者在倒敘時,不會明著告訴讀者「我現在要講某年前的某月某日曾發生過的事,或者我要講之後發生的事,我要用誰的觀點去看待剛剛發生的那件事等等」,這些都必須仰賴讀者自行去重組時間順序,了解敘述者此句用意為何。因此文本的理想讀者成了小說閱讀上的一個課題。



作者舉出一個有趣的例子,我們在閱讀小紅帽的故事時,可以接受故事中的狼會說話,但在真實世界之中,我們清楚知道狼不會說話,這便是個信任的例子。再來是我們都知道小紅帽從大野狼的肚子出來時,仍帶著帽子,身為讀者我們沒有理由去懷疑為何小紅帽的衣物在大野狼肚內沒有被溶解或消化。

如Eco所說的「如果只要知道故事結局,通常讀一遍就夠了,相形之下,要確認典型作者就得讀很多遍,有些故事一讀再讀都不嫌多」─頁40

這也是為什麼汗牛充棟的經典常乏人問津,因為大多數人注意到的只是小說的「故事」,一本小說讀過一遍以後,便認為已懂了。但我們真的看懂小說了嗎?我抱持否定的態度。從故事來看《包法利夫人》,不過就是19世紀法國盧昂地區的村姑不滿俗不可耐的丈夫,進而外遇卻遭欺騙,遂後自殺的故事;《傲慢與偏見》不過就是英國19世紀時,中產階級間的純愛信仰,在一番波折之後來了個灰姑娘的圓滿結局。《追憶似水年華》不過就是五本厚厚的傷感回憶錄…

當然現代小說作品中,除了要求讀者的配合以外,也考驗讀者的文字理解與推論能力、學識。但一本小說迷人之處正在於抽絲剝繭這些細節,並且享受在想像的世界之中漫步,發現寶藏的樂趣。譬如讀到《異鄉人》,縱使百般不願意,每次讀卻總是會被Meursault的冷漠震撼,更會為他在法院前的處境擔憂,想替他發聲。在面對指證時,那些在前半部初看不起眼句子(功能),在後段交織發揮作用。但回過頭來說,小說世界的複雜程度並不會比真實世界低到多少;真實世界的訊息有真有假,真實的成分也未必比小說的虛構世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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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雄屏獲知得獎之後,表示感謝大家的肯定;長期關注華語電影的焦雄屏,曾參與推動台灣新電影至國際影展且頗有佳績;1988年,焦雄屏與黃窹蘭共同推動台北電影獎的 ...

影評人焦雄屏、黃窹蘭等人的推促之下成立,獎項分為商業映演類和非商業. 映演類,邀請知名學者、影評、電影工作者擔任評審,給予獎項贈與獎金。

台北市文化艺术促进协会执行长黄窹兰

黃窹蘭。當代中國電影:一九九五~一九九七。(台北市:時報文化,民. 87)

黃窹蘭禧 頑童


悠遊小說林

 本書是艾柯在哈佛大學「諾頓講座」的演講集結而成(卡爾維諾的《給下一輪太平盛事的備忘錄》也是「諾頓講座」的演講集)。艾柯以符號學者、小說家的身份與讀者分享他身為讀者的私密心得,風趣一如《帶著鮭魚去旅行,淵博直追《玫瑰的名字》與《傅科擺》。蓄著落腮鬍的艾柯宛若在目前,透過厚厚的鏡片,慧黠、甚至不懷好意地看著讀者陶醉、崇拜、發笑、疑惑、發怒的模樣。
《悠遊小說林》由安貝托·艾柯在哈佛大學所作諾頓講座的六篇講稿結集而成,既是六堂小說理論課,也是一本文學閱讀與寫作指南。文本怎樣發出尋找理想讀者的信號?讀者如何正確地閱讀一部小說?怎樣才能識別模範作者,破解其文本策略?艾柯在這本書中充分顯示了他將枯燥的符號學和敘事學理論變成一種知識愉悅與心智啟迪的能力。他以臨床的精密態度,通過模範讀者與模範作者、小說故事與情節、故事時間與敘事時間等等概念,將文本從技術層面抽絲剝繭,調查隱藏在小說形式與手法中的玄機,進而探索小說與人生、想象與現實之間的關係,以及人們為小說著迷的深層原因。不論是奈瓦爾、普魯斯特、喬伊斯、但丁,還是大仲馬、阿加莎·克里斯蒂、伊恩·弗萊明,艾柯循循善誘,在揭開這些作家作品神秘面紗的同時,也指引讀者在他的智識水平上領略其藝術魅力,甚至讓讀者成為他的學徒,一步一步迷失在小說幽深茂密的森林。


安貝托·艾柯(1932―2016),享譽世界的符號學家、中世紀專家、文藝批評家和小說家。《劍橋義大利文學史》將其譽為20世紀後半期最耀眼的義大利作家,並盛讚他那「貫穿于職業生涯的『調停者』和『綜合者』意識」。艾柯的世界遼闊而多重,除了隨筆、雜文和小說,還有大量論文、論著和編著,包含中世紀神學、美學、文學、大眾文化、符號學和闡釋學等方面的研究,並在這些領域都有重要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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