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20日 星期三

0820 2014 三


很早起,弄小約翰等....睡(9點多ntu羊奶和麵包; 睡到1點多,沒去午餐)....給信說《新經濟學:適用於產業‧政府‧教育界》需要再看一次才能放行。


林語堂中英對照∕ 《浮生六記》、《賣花女》、《幽夢影》 ∕ Dream Shadows
林語堂 《蘇東坡傳》
林語堂《平心論高鶚》《八十自敘》《信仰之旅: 論東西方的哲學與宗教》(林語堂)/老舍和朋友们
"De Kleine Johannes" ("Little Johannes")《小約翰》Frede...
The Columbia Sourcebook of Literary Taiwan
語堂文集 《無所不談》 大全《信仰之旅: 論東西方的哲學與宗教》
《抱朴子·內篇》村上嘉賓:《中國的仙人:抱朴子·內篇》
幾年前,梁先生翻譯DHL的短篇小說,就提到倫敦郊區的小城東克洛伊登(East Croydon)。DHL住過,我去過,不過當時不知道這故事。
當司法成為殺人兇手:英國冤案德瑞克.本特利
www.taedp.org.tw
我1977年在倫敦買中國的書,就學會讀簡體字.....。以前採用Firefox,用最多的是內文搜索功能---發現Google的瀏覽器也有此功能,就採用。它有一翻譯服務,將非繁體字的網頁翻成習用的。大概在半年之後,它發現Facebook也有朋友傳簡體字,這只是5%的機會,不過它可不管,將FB全文翻譯,於是所有姓范的都改成範.....


 “詩宜自出機抒,不可寄人籬下,譬作大官之家奴,不如作小邑之簿尉。” 

27分鐘 · Taipei · 


被路灯投射在
病床的玻璃窗上
論是花還是花影
都令我歡喜
是今年最後一朶翠菊麽
還是那位好心人
用一枝假花來安慰
我對生命的渴求?
呵,不論是什麽
都令我感激
何況就是影子
影子也是真實的
人有影子才是人
世界有影子才成世界
偏我躺在病床上,
讓自己的身體壓沒了自己的影子
這是剛過八十大壽「七月詩派」詩人綠原在病床上所寫<病床上>組詩中的第五段,綠原對我等前行代詩人言、可說是一個早就耳熟能詳的名字。他在1942年出版的第一本詩集<童話>曾經影响我們初習寫詩時的心情甚深,很多當時習詩者的詩中,都有他的影子,其中以弱冠即遭不幸的詩人楊喚最能承接綠原的詩風。
這首<病床上>組詩中的一段,寫得非常平白、却表現得非常幽深,十足表現出一個為詩奮鬥一生的老詩人到暮年無力的躺在病床上的落寞無奈心情、連投射在窗玻璃上的花影,他都覺得可愛,同時肯定影子對人,對世界的必要,而他自己却躺在病床上,不能站起來,因而出現不了影子。而他的詩句却說「讓自己的身體壓沒了自己的影子」,讀來真是令人鼻酸。與綠原同属「七月詩派」的詩人曾卓,在去年病逝之前寫過一首詩<沒有我不肯坐的火車>,也是在重病無法走動時所道出的一種心靈願望。他們都是因牽涉「胡風事件」被打成右派勞改蹲監了前后一二十年,身心都受到廹害,終至造成老來的悽惨。
綠原既是一位詩人,更是一住翻譯家,少年時通過廣泛的閱讀就認識到英語世界的惠特曼,桑德堡,法國的波特萊尔、德國的里尓克,歌德等人的作品,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逐漸意識到,滿足於在風格上與某詩人近似,畢竟是个誤區,憑借笨拙而遲鈍的探求,自覺地建立自己的風格,才是唯一的出路。他堅信古人所云「詩宜自出機抒,可寄人籬下」是一句至理名言。
寫譯均經驗豐富的綠原,對於中國新詩雖肯定它有歴史認可的成就,但也抱持滿腔的希冀與期待。最近他在接受訪問時就道出了他對詩人及整個詩的走向的不凡觀點,這些觀點都很貼近詩的現实,很少有人会是這樣坦白的說出來,他認為新詩發展前
途仍取決於當前已有一定成就的詩人們繼續努力,他有幾點祝願貢献給大家。一,充份認識到創作的艱難,以博兔如博虎的精神挑戰。每次提筆要像第一次寫,才不会為省事而蹈常襲故,以至重複自己。又像最後一次寫,才不至吝惜最後一點潛能,而留下遺憾。二,作為完整意義上的詩人,能通曉整个文學領域及其各部門的異同,從而不斷開創新的可能性。三,除了會寫詩,還得下功夫把漢語學好,漢語欠鍛煉,擺不脫與社会相隔閡的習慣性的「綺語」,是不少青年詩人的通病。四,不為詩名所累,不以詩人自居,以普通人的姿態和普通人交朋友,是詩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基礎。五,最後,把詩寫好的同時,把人做好。詩與人的一元化是詩人之為詩人的先決條件。
對於整個華文詩的走向,他也有幾點提醒和関注﹕
一,活得久一點,便可清楚看出,萬事萬物都在变,其中包括了詩,每个時期的詩都是時代精神之花,足以傲視過時的,陳舊的,衰朽的一切。歴代詩人都殫精竭慮,試圖擺脫周期率的宿命,但却不是主觀期望所能保證、如何從這些精神機體的衰變過程
中,發現並保存特定的「遺傳基因」,以提高詩人的優生學水平,這似乎是尚未出世的藝術科學家的任務。
二,在複雜多變的世界,現代詩作作為現代人的生命體驗表現方式之一,其所需要和佔有的主題和題材照說是無限的。但就有限目力所及,更常見的却是與鄰人無関的身邊瑣事,未必逗趣的寵物,並不認識的花木,未曾登臨的山水,對於略帶社會性的生活內容,則畛域判然,缺乏對人類,對族群命運的尊重,缺乏崇高感,缺乏悲劇性。
三,抗戰勝利五十周年,沒有詩。慰安婦在飲泣、沒有詩。當年納粹暴力下的被廹害者轉而成為迫害者,沒有詩。目前以恐反恐,更沒有詩。是不会寫?是不方便寫?是不屑於寫?還是寫了發表出來?搞不清楚。經過两次大戰的讀者、至今難忘當年拍案而起的詩人們憤怒的歌聲。
四,世界上是沒有頂峰式的大詩人,波特萊尓是一個,里尓克是一個,艾略特又是一個,但須知他們在自己的國家也都只是一個、並非後繼無人,而是作為頂峰,他們都只能是唯一者。豈只頂峯,任何有出息的詩人都應當是个唯一者。他們留給後人的教訓是「既不與人同,也不讓人同」。
五、懂不懂從來不是檢驗詩的好壞標準。有些詩因意蘊含量高而不太好懂,那不要緊,只要其中意象和意境向讀者開放,讓他們能够重複作者原有精神漫遊的軌跡,從而成為詩人的知已,甚或從而成為另一个詩人。怕就怕,故作高深而求助於晦澀,將或有的意象和意境逐一封閉,使讀者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在幻憩林中的虛構城堡外面徬徨。
耆老的詩人綠原非常謙和內向,連我尊稱他聲前輩,他都一再的許,還說他大不了我幾歲。事實上在詩藝的成就,在對詩的生態認知上,他確實高人一等,他的這些發人深省的觀點,我相信大家都会折服而有所警醒的。(此文寫於2004年與老詩人在海南開詩會回來後。收錄在拙著《我為詩狂》,2005年一月 三民書局出版。)
老詩人過世己經五年。但他留下的對詩的獨特認知和期望、仍是我們為詩繼續奮鬥者所應該謹記参考。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