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2日 星期二

0923 2015 三

決定不去苗栗,在家等書。
這三天都去女舍午餐:雞鴉80;2根小香蕉20,合計100。






慶祝繆女士譯書豐收(2015)
小弟約在2004成立一blog,稱之為Simon University(紀念 Herbert A. Simon),探討翻譯。我們的Simon U之友很多高手,雖然大家公認第一的"小讀者"已先離我們而去了,"殘存"的我們,還都努力以父赴。
近日繆女士給我們4顆震憾彈:
"各位:


小妹譯書,不出則已,一出連四發。

九月:貓頭鷹,《紐約漫步》手繪旅遊圖鑑

十月:二魚,《小王子》《夜間飛行》(兩本作者均為Saint-Exupéry)

年底前:時報文學,《天上再見》(2013年龔古爾文學獎)

以上四本,請各位表態要哪一本?下次聚會時,小妹會把書帶去。

注意事項:

1、一人只能要一本!

2丶不能(嫌我翻得爛)不要!

請表態!"

張華兄月底去美國紐約開"慶祝Alice 出版 150周年"的學會年會,他選擇定價最貴的《紐約漫步》帶去紐約。張兄的"掉入兔子洞"等粉絲頁很豐富,讓繆女士想見賢思齊,創"人人心中有小王子"專頁......
本SU校長除了當發書集散地之外,也要辦"閱兵活動:

"我們的年度新譯書/新事發表會,定為12月30日周三,10點~12點。敬請大家準備發表。"地址:台北市新生南路三段88號2樓......


【寶島新聲鄭弘儀先生專訪-《新・台灣的主張》】
昨日(9/22)我有幸接受「寶島新聲」鄭弘儀先生的專訪。
在節目中,除了談論我剛發表的新書-《新・台灣的主張》之外,
我也表達了我對於美國總統歐巴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進行「歐習會」的看法,與對於台灣未來的願景,⋯⋯


今天要去中部。等一下打點蔬果汁,吃幾口麵包,便要趕著出門。信手貼上一篇早年寫的散文「林口之夜」,是那時自立晚報副刊主編向陽約的稿,明說一千字左右。
朋友中或有人以前讀過,不過也無妨。想看就看,不然就當我請假一天。明天我再回來多聊點與教育相關的事。
此文以筆名「鄭本」發表。1970年代,我在中國時報寫專欄與散文,便常用這筆名。「鄭本」有點老氣,容易讓人聯想起「正本」清源之故。有次寫一篇長文「躍川與殉花」。收到一位讀者來函,措辭誠懇,又極其客氣,把我尊為他同時代的老者,那時我才三十出頭。這譲我想起柏楊。
我大學時讀柏楊的專欄,也誤以為他是五、六十歲的老先生。其實他年方而立。幾年之後(1969年)他在「大力水手」的漫畫上加幾個字,調侃蔣家父子,被抓去坐了九年多的牢。罪名是「共黨間諜,打擊國家領導中心」。
民主真是得來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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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口之夜
/鄭本(黃武雄)
1985年1月31日 自立晚報副刊
已經是住院第四天了。患腸癌那病人的病床今早又住進來新的病人。
幾天前從家裡出來時,對家人都說要去南部出差,唯獨對鄰居李太太才說要去住院做肝穿刺。雖然肝穿刺是輕微不過的手術,父親還是會為此整夜不眠。原先告訴李太太時,只擔心萬一家裡有急事還可以通知到我,沒料到李太太竟也以為這是不得了的大病,不然為什麼我要隱瞞父親。當她送我到後門巷口,忽而紅起了眼眶,要我自己保重,我居然也莫名地難過起來。
又是一夜未睡。第一晚是因剛作手術,一夜昏迷,第二晚則因隔壁病房的病人通宵達旦的嚎啕不停。據說是菲律賓華僑,來台灣做生意,不幸發生車禍的。哭鬧時言語還夾雜著英文。同房對床又有個姓徐的病人,因做胃鏡檢查也呻吟不休,是基隆碼頭的工人。護士過來問他痛嗎﹖他回說:「幹﹗不痛我幹嘛叫﹗」他腹部剛開過刀,該用傷口壓床,四十八小時內不能翻身。
「還不能翻身嗎﹖」他趴在床上邊叫邊問。護士說:「不可以呀﹗不是老早同你說過,可以翻身時會過來告訴你麼﹖」待護士離開,他突然一聲:「幹﹗連翻個身都不行,我偏偏要起來走看看。」只見他霍地一起,已將點滴藥水連瓶帶架的扛在肩上,起身晃到洗手間去,一手還抱著肚子哇哇叫痛。
隔床有個婦人,是來照顧她先生的,在新店開雜貨舖。長期照顧病人是十分辛苦的事,在她想來,最大的酬勞莫過於別人能讚賞她的賢慧。幾天來都聽她在病房裡說夫妻應該要相互扶持,尤其是有病痛的時候。每次她說這些時,彷彿忘了她那氣若游絲的丈夫正在生死邊緣掙扎。
翌晨這位婦人終於忍不住問起那徐姓病人:「你是娶某未?」徐似乎早料到這一問,故意不答理。那婦人心猶未甘,停一陣子再問一次,這時徐才不耐的回答:「娶了娶了,是按怎(是怎樣)?」
「既然娶了,你某(妻子)怎麼不來陪你?」是婦人勝利而得意的聲音。
「幹!來這裡又不是來爽(快活),還要兩人做伙(一起)哀?」徐哇哇的罵著。連窗口那床來探望他母親的國中生,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到昨天入夜,天氣轉涼,病房氣氛也跟著變得愁苦。晚餐後去大廳洗漱,便看到病人的一大群親友在廊下拭淚,聽說是頭間病房有病人剛斷了氣。回來房裡,隔床那婦人又說斜角患腸癌那病人怕熬不過今夜。果然整夜醫生護士出出入入,幢幢身影與道具在布簾後忙個不停。漸漸我亦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卻在此起彼落的啜泣聲中醒來,醒來後一時不能再入睡,便躺著悶想。
想起阿守,如果這次他能陪我來,必然也整夜不睡地坐在床邊感受周遭生死的愁苦。那是個心地無限透明,真無一絲塵垢的青年!年前我做首次檢查手術時,他陪我來,便坐在床邊讀小山勝清寫的宮本武藏。看似消遣的書,其實是小山氏借來談他自身思想的小說。透過宮本一生及基督教傳入日本的背景,談劍與禪、情與自我,談人道主義與社會演進間的矛盾。阿守大體也受劍禪合一的感染,又觀照他自身原本濃厚的人道情感,自上次陪我來住院後直有半年不見蹤影。一天夜裡,摩托車的引擎聲在我家後門熄了火。我開門看到的是一具骨瘦如柴、滿臉鬍鬚的人形,唯兩道濃眉之下,略小卻炯炯發亮的眼睛還燃燒著生氣。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坐在我書房竹椅,經我一再追問,才說起他正在礦區挖煤,已做了三個多月的臨時礦工。
他原來準備要考農藝研究所,為了某些心中不解的問題—我迄今不知他為何去當礦工,是那樣的工作最能磨練自身,抑或多少可以了解受苦的底層—,竟深入地裡幾百公尺的坑道去求取體驗,此後又不曾看到他寫什麼報導,也不曾聽他向任何朋友提及這段經歷,只感到他默默將那樣真實的體驗留存在他一人心中。這時刻,如果是他坐在我身邊,我不會聽到他將悲天憫人的感情形諸言語,但我知道他的心將終夜與那病人的親友一道啜泣。
長夜漸盡,天有點亮光,氣溫變得更低,這是重病患者最難熬過的時刻。我母親也是在這樣寒冷的清晨去世的。斜角持續竟夜的啜泣聲終於轉成椎心無助的嚎啕。
窗外雲壓得更低,電線在風裡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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