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9日 星期二

0719 2011

中餐勉強供應 不過這是藝術
晚上回永和
***


懷念劉仲庸先生
(鍾漢清 2011716日初稿/ 719日二稿)
培爾:……我自己,那個真正的我,完整的我,真實的我到那兒去啦?……
索爾薇格:你一直在我的信念裏,在我的希望裏,在我的愛情裏(In my faith, in my hope, and in my love.)
《培爾金特》(Peer Gynt by Henrik Ibsen) 蕭乾譯,台北:書林,1999,頁249
我用Peter Watts英譯本,倫敦:企鵝版,1966p.222

「朝聖者建立在錯誤基礎上的堅定的奉獻行為,應比作什麼?
假如某位朝聖者已經經歷十年漫遊,並且一直是進兩步,退一步。假如目前聖城已經在望,而他最終被告知那並非聖城-哦,那麼繼續前行就是了-但如果他被告知那就是聖城,但你前進的方式完全錯誤。
如果你想要皆大歡喜的進入天國,你必須徹底放棄這種走路方式。
『可他已經不無遺力地如此行進了十年!』」
(轉引自楊玉功編譯《克爾凱郭爾(台譯為齊克果)哲學寓言集》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年,頁18)

http://hcbooks.blogspot.tw/2009/09/reik-theodor.html
2011716日早上約1110分,吳國精先生來電跟我講些好消息。……
他還講一個壞消息:我們工研院ITRI(當時:電子所 ERSO)的好朋友劉仲庸先生和黃彥群先生相繼過世。我與黃先生一別25年,只能旁聽他的事業很發達,都沒機會見面。
仲庸則是我30多年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恩友。所以現在談一下他。十年來,類似的病奪走兩位好朋友。我們的世界,因而越來越寂寥……然而,生者能做什麼呢?或許只是一點秀才人情,寫點懷念的文章而已。我要用這些片斷的回憶,表達對仲庸的真誠謝意和懷念。
仲庸近幾年的電子信件的名字,似乎有兩個。一個是(工研院日本辦事處)駐日時用的Herbert Liu (因為與Herbert A. Simon 相同,所以我懂得暱稱他 Herb。另外一個是拼音Lcy,我比較沒印象。仲庸對朋友最熱情。譬如說,某某我們共同的朋友要退休了,他都會邀請我赴慶祝宴會。他的家族背景,我不太清楚的。不過我可以舉一例,在90年代早期,他曾慎重考慮競選新竹市長。我想,從這件事,我們多少可以了解他的某些社會資本。
1981年認識仲庸時,他是電子檢驗組的,我是品質保證組的 (公家的組長編制,下有數名經理。國內各部會派來(亞東關係協會)的各單位,一律改稱參考馬樹禮《使日十二年》台北:聯經,1997,頁324) 我與仲庸的持續友誼是了不起的,因為我們分屬是不相同的部門,也沒什麼業務往來。我們在電子所重疊的時間不到三年。我在1986年就發現,電子所已非我們這種沒博士頭銜者的天下;不過,仲庸的單位獨立出去成立台灣電子檢驗中心(ETC) 可是數年之後 (1986年離開電子所到外商工作),他又回工研院上班,直到逝世。
仲庸是中央大學物理系畢業、日本大阪府大或市大的工業管理碩士。他在2005年決心到京畿大學修研究博士。這動機很自然,第一工研院一級主管須要,第二他夫人是東吳大學的教授 (我參加過他們在台北八德路辦的婚禮,仲庸雖然稍微晚婚點,不過婚姻和家庭生活都很不錯。)
他的日文好--- 不過,日本的字正腔圓」很講究,他在90年代初都還跟我說,參加過讀音「矯正班」(我在天母日本學校附近看過字體矯正班) 。在電子所時,他免費幫我們一些人上「技術日文速成班」,讓我們可以粗讀日本的論文。這對我幫助相當大。舉個例子說,我曾是《中、高解析度顯示用彩色陰極射線館發展可行性研究》(合撰;竹東:電子工業研究所,1984)的主要的原稿提供者。這是為經濟部工業局提供的技術諮詢。因為所謂的Display 器材產業,日本是最發達的國家,所以我在電子所的圖書館的日本刊物中,就可以極經濟有效地找到很多技術資訊。我因為有此機會,還可能是台灣加入美國Society for Information Display(SID)的第一人。(1990年代中,台灣的LCD廠商大舉投資,所以SID 到台灣辦過大會。)
當時,我對於日本的改善大師新鄉重夫的學說,很感興趣,所以仲庸為我粗譯一些在日本《工場管理》連載的《新鄉語錄》給我參考。
仲庸的特性是脾氣好,最能辦事,尤其是需要協調日方的科技合作的。他是任勞任怨的,可以像一條牛般任勞任怨地做事。近日讀我們2005年的一則通信,更是驚見他自稱牛。值得注意的是,仲庸在下信自署「牛」。
我請教他 (2005/4/18)
“Many foreign languages are difficult for the Japanese to learn because
their language is written vertically. They have come up with the
phrase yoko (''horizontal'') meshi (''boiled rice''), meaning ''a meal
eaten sideways.'' Yoko meshi evokes the stress that comes from trying
to make oneself understood in a foreign language.
English prides itself on being the magpie language, freely picking up
foreign words to incorporate into its flexible vocabulary.”
仲庸回答:老鍾: 您好!
您老最近在玩些什麼遊戲?上封信都沒找到合適之答案呢?我才疏學淺,無法回答,會找人支援。
關於本封:
1.
經查[橫飯]:緣自鹿兒島方言{たて飯食うよっか 横飯食え}:たて飯表示上司,橫飯表示同事友人,意指同事友人重於上司,有點像遠親不如近鄰之意。
2.另從外資用語基礎知識查出:橫飯表示一方面用餐一方面與外國人談話(英文)時,食之無味,無論多美食也食如嚼蠟。
以上!
ushi
他可能80年代中、90年初至2007 (具體時間不確定) ,都是在ITRI的東京辦事處工作的。在1986-87年我可能從美國經過日本時,給他招待過。也許在1992年,我倆在東京的New Otani Hotel 迎接吳國精先生初訪日本
約在1995年底,我請仲庸在日本幫忙與日本規格協會談版權,他很能幹,一下子就成了(多年後,羅時瑋教授說王錦堂老師看到日本規格協會竟然授權給我出版,直呼好本事。其實這完全是仲庸的功勞。我在約2004年這樣寫:

「福田龍二(Ryuji Fukuda)『日本管理工程:創造企業活力、 QC,IE,OR的実践的活用法』(管理技術開発のすすめ 企業活力を生みだす: QC,IE,ORの実践的活用法,東京:日本規格協会出版社,1982;1983年英譯本 Managerial Engineering;中文本
日本管理工程台北:華人戴明學院,1996)
我現在說明一下我與福田龍二先生的緣份。大概在1984年我將英譯本 Managerial Engineering,交給以前飛利浦公司的同事林有望先生和鄭志庚先生,請他們翻譯,打完字之後卻一直沒機會出版。到了1995年,我請劉仲庸先生在東京與福田先生見面談談,他倆相談甚歡。我並向日本規格協会出版社申請漢譯版權。我當時做錯一項決定,讓『日本管理工程』只印1000本,一年之內售完…….」
約在1999年,仲庸幫我很大的一個忙是,介紹著名的史丹佛研究單位 (SRI) 的日本辦公室的資訊管理人,讓我與他們有合作開發台灣業務的機會。雖然,在台灣開拓知識諮詢服務業是很困難的,尤其是網際網路的開放,讓許多科技的資訊門戶大開。不過,在茫茫的科技知識的汪洋中,人際關係還是有它不可或缺的功能。
仲庸是中華兩岸科技交流促進會的理事。在2010年2月1日,他的來信如下 (請注意信中的「趕到」,這是他的匆忙行程之一例。)
老鍾:您好!
檢附中華兩岸科技交流促進會於2/3() 14:00-17:50,在中正紀念堂音樂廳B1國際會議室將辦理第三場次論壇歡迎抽空出席我中午12:30前會趕到
(財)工業技術研究院  國際業務中心 業務推廣組
仲庸(Liu,Chung-Yong)敬上 …….
他在《國家圖館藏目錄‧全國期刊聯合目錄‧電子期刊聯合目錄》中有8篇文章。他們的臺灣-日本間的服務,當然不限於科技。譬如說,他們幫高雄市府赴日行銷大高雄投資環境。“……另,執行本府「系統性國外招商引資工作計畫」之工業技術研究院劉仲庸副組長亦同時在此事業研究會,以「高雄市之投資環境(投資高雄布局亞洲)」為主題向 ...” 這只是我知道的一份他所服務的項目。我相信他經手過的日本科技移轉或服務之項目,一定數百人次以上
我在2006年請仲庸安排過成功大學電機系主任和工學院院長與東經大學工學部長餐敘 (2006/2/16) 。底下是他的部分信:
許主任:您好!
很冒昧mail給您,我是鍾漢清之老同事,日前在電話中向您提及東大工學平尾公彥部長,為了與工研院及交大簽定合作備忘錄,已經來到新竹,明天到交大,後天在工研院。大後天星期六白天打算在台北市觀光,晚上我擬邀請一些相關人士便餐。
目前預定出席人員為平尾公彥部長夫婦;台北科大工程學院曾俊元院長;台北科大土木工程系李有豐主任;台北科大建築系蔡仁惠前主任(東大博士)夫婦;東吳大學微生物系劉佩珊主任;您及小弟,總共9名。…….
2006年,還請他幫忙郭先生找日本螺絲業資訊。他還為郭先生推薦台灣的專家。
2005年起,仲庸請我翻譯一些資料(大部分是漢譯英,少數英譯中)。他很客氣,在年底返國時,都會送上一盒「和果子」。
2006年,我為了研究日本國內如何看待Sony 公司的全球鋰電池的退貨事件,請仲庸幫忙找日本的國內觀點之資料。他請日本辦事室的同事郵寄當期的《日經 Business》,真是盛情感人。參考日經集團的刊物《日經 Business
(
《日経ビジネス》誌)20061113日出版特集:《品質的復仇為驕傲的產品製造大國敲醒警鐘》 ("品質の復讐-驕れるモノづくり大国への警鐘-")
201010月的《系統與變異: 淵博知識與理想設計法》書上,我這樣謝謝他:……昆山市政府和台灣電電工會TEMMA合辦的課程(6) (感謝劉仲庸先生介紹)事實上,2010年初時,美國的David Hung 律師來訪,我特地請他來談談。他說,老鍾,現在是我們下一代人的天下了。
我想仲庸的日本辦公室同事儀勳所說的是很有代表性的:『對永遠的大哥也是 Mr. Always Say Yes--san 大家的阿伯上最深的悼念與敬意. …..』不過,我想可以談一下做為組織人的一種無奈。經過近20多年的工作,仲庸的最末職銜是工業技術研究院副組長。升遷或許是他的一大無奈,也許是就業環境很不相同了,換句話說,隨和的個性和缺少博士學位,可能將他限制在副手,快樂的副手。理論上,工研院的職業生涯的發展可有專業和管理雙軌制,不過我有點懷疑真正的運作上的藝術。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