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美術神遊 (24) :居魯士 (Cyrus) 的故事/教育 (波士頓 Isabella Stewart Gardner Museum 掛毯室五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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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盛宴:飲宴人類學與考古學
作者: [英]奧康納(Kaori O'Connor)
出版社:廣西師大
出版時間:2023年05月
人民幣 ¥88
ISBN:9787559857323
內容簡介
宴會在整個人類歷史和世界各個地區都居於生活的核心。無數幽靈般的盛宴的遺骸充塞了世界各大博物館——曾經堆放豐盛肉食的盤子、傾倒佳釀的陶罐、用長長的金制或天青石吸管從中啜飲的啤酒罐、能夠製作上百人份食物的大鍋。
《無盡的盛宴》是一部開創性著作,利用人類學、考古學和歷史學方法來考察一些以壯麗宏大聞名的偉大古代社會中飲宴的動力。我們可以從中看到,宴會如何成為展示階級、地位和權力的競技場,貴族談判的舞臺,調動和分配資源的場合,取悅神明的手段,以及身份被創造、融合與毀滅的地方。
作者簡介
[英]香裡•奧康納(1945—2022),英國倫敦大學人類學系高級研究員。專注於通過結合考古手段與歷史學而研究物質文化、時尚和食物人類學。著有《英式早餐:國宴檔案與食譜》,2009年榮獲蘇菲•科爾飲食史獎。
目 錄
章 引言:盛宴之邀
文化/物質轉向 005
關於食物和宴請的早期人類學研究 007
食物和飲宴研究在歷史和考古學界的出現 014
消費與後來的食物、飲宴人類學 018
人類學:功能進路 020
人類學:文化進路 021
人類學:結構/符號進路 022
食物:儀式、神話、符號和神明 024
作為禮品和祭品的宴會 026
邁向綜合化 027
共赴盛宴 031
第二章 美索不達米亞:追求豐饒
前世今生:美索不達米亞往事 036
麵包和啤酒 038
“一抔塵土中的恐懼” 043
美索不達米亞眾神的工作 050
美索不達米亞的神廟和宮殿經濟 052
喂飽眾神 055
從神廟到宮殿—烏爾的盛宴 061
宮廷膳食 065
• 亞述人和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波斯人:
盛宴帝國
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波斯—饋贈帝國 082
波斯人、希臘人和“垂廢” 085
智慧之主的國度 088
豪摩 090
波斯波利斯的王權 092
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宮廷和國王的餐桌 097
阿契美尼德飲宴的回歸 110
第四章 希臘人:現在讓我們趕緊赴宴
邁錫尼序曲 114
“英雄時期”或“荷馬時期”的宴會 119
獻祭和烹調 123
幾何風格時期和古風時期的宴會 128
古風時期的會飲 135
古典時期的盛宴 142
第五章 歐亞大陸:蒙古—建立在酒飲上的帝國
蒙古人 162
第六章 中國:中式宴會的隱秘歷史
“中國”食物 191
周代的飲宴 200
龍骨 209
宴請祖先和造神活動 217
• 日本:設宴夢浮橋外
“日式”料理 232
武士之宴 235
跨越夢浮橋 246
平安時代的背景 247
看不見的食物和難以捉摸的筵席 254
• 尾聲:盛宴之後
參考文獻
譯後記
線上試讀
“在國王面前進食”和“在國王面前豪飲”這樣的短語反復出現在《波斯波利斯要塞文獻》及其他與大量食物和供給品相關的文獻中,如前述石柱上的清單,這並不一定指在國王面前吃吃喝喝,而“國王的餐桌”這個短語也不一定真的指國王用餐的那件傢俱。所有這些都是對支撐著社會各階層的制度化再分配或配給制度的隱喻。這是中央王庭之內的情況,各總督轄區廷則要負責向偉大的國王送上貢品和當地好的特產,同時在當地重新分配剩餘產品和其他供給品。由行政長官以國王的名義發放的配給或明或暗地代表著統治者的饋贈。“國王的巨大筵席桌既是一種重新分配的手段,也是王室慷慨的展現,同時也是整個帝國的縮影”(Lincoln 2007: 14)。至少希臘作家庫邁的赫拉克利德斯(Heracleides of Cumae),理解了該制度的一些原理:
……國王的晚宴,一如其名,對於只聞其名的人來說,似乎是揮霍奢靡,但仔細審視它,便會發現它只是不落後於經濟狀況,甚至有點吝嗇,其他波斯要人的晚宴也是如此。因為每天要為國王宰殺1000只動物……並且其中只有少量分給國王的賓客,他們每一位都可以將這頓飯中沒有動過的食物帶回家。但大部分肉食和其他食物被送到庭院中,分給了國王供養的侍衛和輕騎兵,他們在院中將所有吃了一半的剩肉和麵包平分了。就像希臘的雇傭兵以金錢作為薪酬一樣,這些人從國王那裡收到食物作為服務的報償。與此類似,在其他波斯要人之中……當他們的賓客吃完飯後,桌上剩下的一切,主要是肉和麵包,會由負責餐桌的官員分給每一個奴隸,他們以此來獲取日常給養。
(Athenaeus IV: 145-6)
到赫拉克利德斯寫作時的西元前4世紀,國王晚宴或稱“國王的餐桌”制度從居魯士時代開始就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並反映出阿契美尼德王朝社會組織的變化。阿契美尼德人原本是一個由六大部族組成的部落聯盟,在居魯士之前的數個世代中,帕薩爾加德(Pasargadae)一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後裔居魯士成為聯邦領袖,開始了建立帝國的豐功偉業。在這個尚武的社會中,居魯士是同儕之首(primus inter pares),通過供養他人而使自己的地位合法化,並因慷慨大度而獲得了眾人的支持。在他征戰的早期,“在他能夠以財富施惠”之前,就像色諾芬寫的那樣(VIII.2),居魯士習慣與許多賓客共進晚餐,分享相同的食物:
……在與賓客一起享用晚餐之後,他會將食物送給缺席的朋友們,以示情誼和紀念。他會將那些因守衛工作或殷勤服侍或其他任何服務贏得他認可的人包括在內,讓他們知道他不會錯過任何取悅他們的意願。他會對任何他想稱讚的僕人表現出同樣的尊敬;他將為他們準備的所有食物置於他自己的案台之上,相信這會贏得他們的忠心,就像贏得一條狗的忠心一樣。或者,如果他希望某位朋友受到人民的敬重,他會讓其獨自享受這樣的饋贈。甚至時至今日,世人仍會追逐那些得到來自偉大國王的餐桌上的佳餚的人,認為他們必然在宮中大受推崇,並且能為他人辦事。但收到如此恩惠無疑還有另一個樂趣,那就是王室的肉食可口。
在這個階段,居魯士通過較為簡單的共餐方式,即面對面或較為間接地將他人包括在內,創造和鞏固了社會凝聚力,但隨著帝國逐漸露出雛形,新的社會差異出現了,而與國王共餐也變得更複雜。色諾芬是偏向功能主義的希臘作家之一,總是能看到藏在天鵝絨手套裡的鐵腕。他對飲食的微妙細節漠不關心,將米堤亞國王阿斯特亞戈斯(Astyages)的王室晚宴概括為“講究的配菜和各種調味汁以及肉類”的集合—他的重點反倒在於帝國早期阿契美尼德人飲宴的社會動力和座次的意義:
居魯士為他的勝利獻出祭品,並舉辦盛大的慶典,同時召喚他喜愛和願意歌功頌德的朋友們赴宴……加達塔斯(Gadatas)是執杖者的首領,整個王宮的佈置都按照他的建議來安排。當有賓客出席晚宴時,加達塔斯不會落座,而是照管一切……客人進來時,加達塔斯會為每個人指明座位,而位置都經過精心選擇:居魯士為尊敬的友人被安排在他的左手
邊(因為這是容易遭到襲擊的位置),排名第二者在他的右邊,第三名緊挨著國王左手邊的賓客,而第四名緊挨著國王右邊的賓客,以此類推,無論賓客人數是多少。居魯士認為每個人都應當知道自己受尊敬的程度,因為他覺得當世人認為功績不再能贏得花冠也不再被頌揚時,競爭精神便會消亡,但如果所有人都看到秀者贏得多,便會積極競爭。於是,居魯士用主座和順序標識出他寵信的人。他並不是總將榮耀的位置安排給某一個朋友,他的準則是,一個人的座次可以因好的行為而提升,也會因消極怠惰而降低。並且,如果大家不知道餐桌旁受尊敬的賓客得到了多恩惠,他會感到愧疚。我們可以作證,這些在居魯士統治時期出現的習慣一直延續到我們的時代。
居魯士並非這些做法的發明者,它們普遍通行且不受時間影響,但當波斯軍事精英從部族文化中湧現時,他將這些做法作為優勢加以利用。確實,居魯士宴會方式的變化反映並構成了社會政治的變遷,這讓人想起很久以前烏爾的模式(參見第二章)。波斯帝國和飲宴發展的下一個階段採用了配給制度,出現了崇高的阿契美尼德王權,並且形成了王室宮廷,宮廷中精英廷臣階層取代世襲軍事精英,平衡了國王自己的龐大家族與部族之間的權力。在居魯士大力打造的王權新魅力中,距離是其基本組成部分。居魯士不再是同儕之首,而是所有人的君王,他從日常公共事務中抽身,創建了由其近親組成的內廷,以及由國王的龐大家族、總督或省長、“老衛隊”(old guard)成員或從其原部落抽調來的世襲波斯貴族分等排序所組成的外廷。對於國王來說,宮廷的職能是“充當通過浮華盛況和宮廷慶典來突出他獨一無二地位的權力劇場”(Brosius 2007: 59)。越來越多平民出身的精英加入宮廷,通過有利於或取悅國王的行為贏得了自己的地位(Brosius 2007)。新來者之間也有等級之分,那些被統治者賜予“國王之友”(King’s Friend)正式稱號的人地位。色諾芬在《居魯士傳》中這樣描寫道:“世界上確實沒有誰的朋友像波斯君主的朋友一樣富有;沒人能像他那樣把追隨者裝扮得如此華麗,也沒有饋贈能像他的恩典一般享有盛名,如手鏈、項鍊以及配有金色韁繩的戰馬。因為在那個國家,除非國王賜予,無人能擁有如此財富。”朝中的職位—即使是國王的親戚—也並非固定,而是取決於國王的持續認可,而這必定常常變化更新,從而創造出一種高度競爭的社會環境,身處其中的人們普遍擔心自己失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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