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9日 星期六

周夢蝶世紀詩選;夢蝶全集。從余光中周夢蝶詩境初窺了解周夢蝶










夢蝶全集 (5冊合售)
一隻蝴蝶的完整歸來 一百年的清明與豐饒 2014年初夏,詩人周夢蝶以94高齡辭世。消息傳來,舉國悲痛,前往靈堂悼念者絡繹不絕於道,兩週後,國家文化部出面主持隆重葬禮,近千人相送,得近代詩人所未曾有,真「國民詩人」也。 周夢蝶(1920~2014),生逢戰亂,離鄉背井一老兵耳,因為詩而成就了一生。1950年代開始創作,退伍後於台北市武昌街明星咖啡館騎樓擺攤賣書維生,每日以賺得一饅頭錢即滿足,終日寫詩,到處聽經,人不堪其憂而夢蝶不改其樂,21年安貧樂道,在市廛板凳練字寫詩,成為台北最美麗的一道文化風景,攝影師、畫家紛紛以其為題創作,外國記者甚至以「峨嵋街上的先知」(Oracleon Amoy Street)稱之。 1980年代,詩人因病結束賣書生涯,輾轉浪跡臺北盆地,內湖、外雙溪、淡水、新店,倚賴微薄退休俸過活,繼續寫詩寫字,六十年創作生命,僅僅收穫詩集五冊,得詩近400首耳,其聚精凝神,鍛字鍊句,誠然以全副生命將「最好的字擺在最恰當的地方」,他無外顧,閒暇則以閱讀寫字,靜坐散步,悠然自得於一己之「孤獨國」,是當代最清貧也是最豐饒的文學耕耘者。 2020年,周公畢生知交,高雄師範大學曾進豐教授耗費六年時光,搜佚校勘,終於編纂完成《夢蝶全集》,而於2021其百年冥誕之時付印出版,堪稱華人文學界一大盛事。此全集特色如下: 1.全書收羅完整,增補佚詩近70首,佚文多篇,依年代編排,是瞭解詩人周夢蝶創作風格變化軌跡的最重要全集作品。 2.「周夢蝶研究」權威,高雄師範大學曾進豐教授耗時六年,整集排比,親自校訂,是目前最完整也是最權威的全集作品。 3.由荷蘭、法國、美國、台灣專家、學者、詩人漢樂逸、胡安嵐、陳耀成、陳義芝、翁文嫻、奚密、羅智成、傅月庵、楊澤等人總論詩人文學特色與成就,分冊並有引言析論,集後附錄周夢蝶先生年表,設想週到,妥帖細膩,隨讀即得一窺夢蝶文學堂奧。 4.掃葉工房繼《夢蝶草》之後,再度由榮獲金鼎獎、金蝶獎肯定的傅月庵、楊雅棠聯手編輯裝幀,是數位時代經典風采的再次呈現。 《夢蝶全集》共五卷,包括:詩卷一(孤獨國、還魂草),詩卷二(風耳樓逸稿、十三朵白菊花),詩卷三(約會、有一種人或鳥),尺牘卷(悶葫蘆居尺牘、風耳樓小牘、未發表之尺牘),札記卷(不負如來不負卿、其它札記)。書前有(荷蘭)漢樂逸、(法國)胡安嵐、(美國)陳耀成序文,各卷引言人包括陳義芝、羅智成、翁文嫻、奚密、楊澤、傅月庵、曾進豐等。 套書贈品『《我的孤獨國朋友》畫作小卡(四幀)』簡介: 畫作出自「天才畫家」李柏毅之手。柏毅出生18個月即被確診為「自閉兒」,而實具繪畫天賦,畫作色彩奔放鮮豔、童趣單純、極富原創性。柏毅外祖父即武昌街「明星咖啡館」主人簡錦錐,因緣得與周夢蝶相識,兩人年紀相差70歲,竟能結成忘年之交,經常於咖啡館二樓對坐,一人作畫,一人沉思,終日而無一語,周公稱柏毅是「我在孤獨國的最好朋友」,蓋「自閉症」又稱「孤獨症」也。柏毅極少以人像作畫,周公是他畫人像之始,實有追念至友之意。 預購贈品『周夢蝶手稿《心經》小卡』簡介: 周夢蝶除了詩作,也以書法知名,他的毛筆字枯筆淡寫,脫胎於歐陽詢,而自成一格,早為識者珍藏。周公常題署贈人,一二短句,寓意深遠,至全篇經文則甚罕見。他曾於《不負如來不負卿》書中提及「六百卷放光《大般若經》濃縮之,則為三十二品《金剛經》;三十二品《金剛經》,可濃縮為二百字《心經》。」此墨書《心經》即他少數流傳於世的寫經之作,用贈《夢蝶全集》讀者,實寓有「平安自在」之意。 百年紀念/百年永恆 ╱曾進豐 「天以百凶成就一詞人」(王國維)。純粹詩人周夢蝶,因詩憔悴,劌目鉥心、憂樂生死於其中;選擇例外,「如人嘔盡一生心血只有一句詩為後世所傳誦」(〈我選擇〉)。詩人不憂歲華搖落: 瘦與孤清,乃至 輾轉反側。只恨無新句 如新葉,抱寒破空而出 趁他人未說我先說(〈花心動〉) 在詩心觀照下,生命磨難化成澄澈透亮的光與熱。周夢蝶以生命為詩,盡情的燃燒生命,面對懸臨之死,慢條斯理地說:「我喜歡慢。我要張著眼睛,看它一分一寸一點一滴地逼近我,將我淹沒……。」把與死亡的邂逅視為走赴一個秘約,一個淒絕美絕的假期,相遇相喣而又相忘。死亡並不可怕,怕的是在墓穴裡「無詩可讀」;反之,只要有詩,就沒什麼好遺憾好抱怨的。 周夢蝶有顏回情操、淵明境界,洵為當代最具思想性的傳奇詩人。武昌街書攤擺了二十一年又二十五天,愚人始,愚人終;詩創作自冥想出發,歷經雪火的往復取鑄,仍歸止於冥想,唯詩意詩境已從垂釣靜寂轉向世間人情、人性的溫馨溫慰。詩集五種,加上《風耳樓逸稿》,總數近四百首。整體詩風轉折,耙梳各詩集主題詩略可窺見端倪。〈孤獨國〉咀嚼時間,沉思「現在」,凝駐剎那照見永恆。〈還魂草〉在生與死、紅與黑、塵裡塵外矛盾掙扎;擺盪於聖與凡、形而上與形而下之間,追尋並等待「自孤峰頂上坐起」。〈十三朵白菊花〉從世界邊緣走入「裡面」,趺坐斷崖上、落照邊,默識佛咒梵音,枕流洗耳,抵拒十方三世的情、慾襲擊。〈約會〉與有情有覺的橋墩促膝密談,話尾話頭靈犀交會;高山流水印成知己,庶幾忘憂思遺形骸。〈有一種鳥或人〉自嘲為人形之鳩,鳩既得其性,詩人亦安之若素,兼得達者智者的通透灑脫。要言之,孤獨國王汲取傳統情采,溝通現代精神,兼涉東西方宗教;由苦心雕琢而至清水出芙蓉,從造境寫境而臻禪境化境。詩壇孤峰別流,一代風騷典律已然形成。 周夢蝶獨鍾花草蟲鳥等弱小微物,每每賦詩頌詠。首先,自比如蝸牛,「祇揚起沉默忐忑的觸角/一分一寸忍耐的向前挪走」(〈蝸牛〉);讚蝸牛匍匐而上椰樹頂梢,怯生生的雙角撐起錦江春色,仁、智、勇媲美諸葛武侯(〈蝸牛與武侯椰〉);稱蝸牛與先知穆罕默德站在同樣高度,同一鼻孔出氣,一起宣示真理:走總有到的時候(〈走總有到的時候〉)。

 

其次,高度肯定螢火自覺「獨醒」的存在姿態:我是思想的燈,我是螢火,我就是我。「一隻螢火蟲,將世界/從黑海裡撈起——//只要眼前有螢火蟲半隻,你我/就沒有痛哭和自縊的權利」(〈四句偈〉),上半意如「一滴之濕,可解/百千億劫之苦之熱。」(〈急雨即事〉),一蕊微光足以劃破萬古長夜,帶來無窮的希望。至於作為個人象徵的小蝴蝶,莊嚴宣示:「世界老時/我最後老/世界小時/我最先小」;憑藉著翅膀,夢想有一天能成為天空。詩人斬釘截鐵地說:「能!當然——當然你能/只要你想,你就能!」(〈藍蝴蝶〉),因為天空是你想出來的,飛也是。如同「每一棵樹都深知,且堅信自己/會飛」,「每一棵樹皆我,我皆會飛,想飛」(〈想飛的樹〉),我和樹沒有翅膀也會飛,一直飛到自己看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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