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中一中,有意義?
這是怎回事?
Donald Trump has an ironclad lock on his support base but struggles to expand it
英文人行道
花20分鐘重設 projector --約9個月沒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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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看完
第一次聽歐教授的演講,洋洋灑灑,真有點意外:對照她的紅樓夢原型神話五?部曲,也許理應如此。我似乎胡說了。最後的"李義山 vs 陳子昂",似乎有點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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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早晨,我正在哈佛校園附近的餐廳吃早餐。
看到一個人快步閃過窗戶,走路有點太快了。
他轉身衝進早餐店,跟老闆不曉得說了什麼,老闆聽了大喊Oh my God!
我覺得不對勁,過去櫃檯買咖啡,想趁機旁聽。
老闆說「咖啡送你,我今天不賣了!」
「發生了什麼事?」
「我朋友剛剛告訴我,兩架飛機撞進了紐約的世界貿易大樓啊!」
我跟著老闆一起跑去街對面的學生中心,
那裡有個電視牆,遠遠看到一大群人在那裡圍觀,
當我們靠近的時候,聽到所有的人大聲尖叫。
畫面上,原本兩棟世界貿易大樓,現在只剩一棟了。
在那個當下,我突然想起:
以前的大學室友Richard,就在那裡上班!
掏出手機,旁邊的人說:「試過,線路全斷了!」
我衝出學生中心,竟然直接撞見Richard的弟弟,他當時還在念大學
一個190公分高的壯漢,衝上來,抱著我泣不成聲。
我回到住處,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新聞,才發現手上始終還握著那杯咖啡
咖啡涼了,手僵了。
事情發生後,我趕緊回到紐約,找到了一個機會,
在曼哈頓臨時建立的「家庭援助中心」當義工。
那是一個12000平方米大的開放空間,有六十幾個攤位,
專門協助受害者的親屬申請經濟補助,做心理輔導。
走進家庭援助中心,有個巨大的佈告欄,上面貼得密密麻麻的
都是家屬用影印機做出來的海報,上面是親人的照片,寫著:
MISSING (失蹤)
我們不能說「罹難者」,因為很多人聽到都會大喊:
「他不是罹難者,他還沒有死!」
他們坐在折疊椅上,好長好長一個隊伍,
我看到一名愛爾蘭籍的婦女,挺著大肚子,身邊兩個小孩繞著她轉圈圈。
她先生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消防員,大樓崩塌之後,就沒了消息。
她跟我說:「那天他出門前本來要抱我一下,但前一天晚上我對他不高興,所以,我背對著他,就聽著門這麼關起來了。天哪!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他活著回來,我發誓,我會緊緊抱住他,我永遠不會讓他離開我!」
我只能握著她的手,靜靜地聽,
想不出任何恰當的回應。
教授警告過:面對受創者的情緒,輔導者必然會受到影響。
「你會希望對方不要受苦,但又無法承擔他們的痛苦,
這時候你會變得很厭世,也可能變得很冷淡。
這種同情疲勞(compassion fatigue) 會慢慢侵蝕你的意識,
千萬要給自己一點喘息的空間!」
我沒有想到,同情疲勞,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每天去中心報到,聽了一個又一個故事,
回家洗臉照鏡子,簡直認不出自己憔悴的樣子。
那段時間,我發現自己特別愛哭。
回家看到爸媽坐在那兒看電視,看到我當時還小的妹妹在做功課,
我會莫名奇妙地開始掉眼淚。
我以為自己瘋了!
但後來我靜下心來,細細咀嚼這個感受,探索背後的思緒。
我覺得那不是疲勞,而是激動。
我激動的是自己的家人安康、平安無恙。
憑什麼我那麼幸運?憑什麼別人那麼不幸?
我為自己的幸運感恩,但又感到愧疚。
但愧疚的又是什麼呢?愧疚自己沒有好好的活過?
那也不合理啊!本來每個人的命就不同,
我們不需要轟轟烈烈。能夠平凡中惜福,
不要想太遠,好好的過每一天,不也就夠了?
那些突然失去親人的家屬,也都這麼感嘆:
「我只要能夠與他,再過個簡單的一天。」
幾天後,我接到一通電話:
「嗨,我是Richard。我沒事,一切都好。」
我當下罵了好多髒話,是高興的罵。
原來他老兄當天上班塞車,遲到了十五分鐘,因此逃過一劫!
他說:「我以後再也不會抱怨塞車了!」
15分鐘在一輩子算什麼?
15分鐘可以是生離死別的差異。
這一輩子,我們可能有多少個這樣的15分鐘?
其實很多,如果我們能夠be present,
好好的活,就是珍惜當下的每一刻。
Richard現在住美國,我住台北,但是自從2001年,我們每年都會相聚一次,
連著好幾年,都是他坐20幾個小時的飛機來找我,
我回紐約也一定會找他,後來他結婚了,搬去佛羅里達,
我們還帶小孩在佛羅里達的環球影城碰面。
每次見面都很歡樂,也很感恩。
每個悲劇都是教訓,讓我們愈發珍視在一起的時間;
每個缺陷都是機會,讓我們可以用人間的愛去撫平。
每個相遇,即使擦身而過,都是緣分。
每次出門,都是離別;
每次回家,都是相聚。
就因為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我們更是要把握
每一個當下、每一次相聚、
每一個簡單不過的一天。
劉軒
202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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