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日 星期三

我們瘋2.5月多的川端康成 (林皎碧 2/2) ;HC 簡單補充:林皎碧了解川端康成超過我





林皎碧

·



川端康成進入東京帝大時,原本專攻英文學,後才轉入國文學科。人的興趣會改變,轉系並不奇怪。不過聽說川端在一高時對俄羅斯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非常傾倒,還曾寫信向北条民雄推薦杜斯妥也夫斯基作品,是否與此事有關呢?

川端康成為何喜歡杜斯妥也夫斯基作品?手邊書籍、資料都欠缺,所以不得而知。另外,川端的作品是否受這位作家的影響?我只在古早時候讀過《罪與罰》,對杜斯妥也夫斯基不清楚,因此無從比較。

不只俄國文學,我除了知道一點中國文學和日本文學外,其他方面一無所知,自己也認為應該多讀些書才好,不過人的體力、智力,還有時間都有限,就像大導演小津安二郎所說——「因為我就像一個賣豆腐的導演,就算人家要我炸豬排也炸不出來,頂多只能炸豆腐」——我跟他一樣,只會一種啦。
#答覆五大宿題之二
#坐在電腦前工作就會亂發廢文

(圖檔下載自網路)











林皎碧




大愚難到志難成,五十春秋瞬息程。
觀道無言只入靜,拈詩有句獨求淸。
迢迢天外去雲影,籟籟風中落葉聲。
忽見閑窗虚白上,東山月出半江明。
〜夏目漱石
***
今日,鍾漢清老師提起這首算是夏目漱石的辭世詩,我不是很清楚日本人是不是都有留下辭世詩的習慣,讀日本戰國歷史,倒是讀了些武將的辭世詩,最大感觸就是在慷慨激昂奔赴戰場,無論是勝是敗,對生命都充滿虛無感、無常感。

其中印象深刻有豐臣秀吉的「露と落ち 露と消えにし 我が身かな 浪華のことも 夢のまた夢(吾身如露水落,如露水逝,浪華(大阪)事,猶如夢中夢。」擁嬌妻抱美妾,榮華富貴一生,到頭來仍認為是一場夢。

另外還有上杉謙信的辭世歌「極楽も 地獄も先は 有明の 月の心に 懸かる雲なし(死後無論往極樂世界,還是下地獄,此時吾心一如高掛無雲夜空之明月)。」從字裡行間,我讀出他覺悟到身為武將的宿命,就算會下地獄仍堅持走下去的大無畏勇氣。

我一直想不通寫辭世詩的時間點在何時?上揭夏目漱石那首詩寫於1916年11月19日,翌日又寫了一首就沒了,同年12月9日辭世。假如是武將一刀刺過來,非死即傷,臨死前哪有心情吟詩作對呢?辭世詩會不會死後別人代筆的呀?




林皎碧

·



川端康成《雪國》,從1935年起稿到1948年創元社出版完結本《雪國》,費時13年。其後每次出版仍有所修改,1971年經川端康成增添、牧羊社出版的定本《雪國》,理應是完結篇。

1972年川端死後,竟在他的書齋發現將長篇改為短篇並以毛筆書寫的《雪國抄》兩冊,實在有夠奇怪。對於以文獻學方法研究《雪國》的研究者而言,真是大挑戰啊。

這兩冊由川端康成親筆書寫的《雪國抄》早已發行復刻版,若有機會讀到的話就眼福囉。這部膾炙人口的名著何以如此再三推敲,只有作者才知道,卻也無從問起。
#這是五大宿題之一
#不知如此答覆可以嗎

(圖檔翻拍自《川端康成定本圖錄》)























林皎碧

·



「佛界易入 魔界難入」——這句話是一休和尚提出來,大文豪川端康成似乎對這句話很著迷,在他的作品中不時出現這種說法,因而被稱為「魔界思想」。

從川端最早引用這句話的作品《舞姬》當中,也許可以窺探川端讀到這句話時的驚訝與震撼吧?像我這種對佛理完全不懂的人,除了驚訝、震撼外,還多了不解。到底什麽意思呢?不是應該「佛界難入 魔界易入」才對嗎?

讀了幾篇文章後,才有一點明白。據說這裡的「入」應該解釋為「知道、認識」。換句話說,佛界的良善比較容易了解、認識;魔界的邪惡則難以了解、認識。

無意中借來的一本書,讓我對川端康成產生興趣,而且愈讀愈認為真要理解川端康成其人其作品,很難耶。
#新電腦終於登場了
#用起來還不太順手

(圖檔下載網路)









林皎碧

· 川端康成在隨筆〈花未眠〉中,說獨自宿泊熱海旅館,凌晨四點醒來,發現房內海棠花未眠,引發他對美感意識的一連串感想。


川端說「大自然的美無限,人感受的美有限。」為何我們感受到的美有限呢?川端又說「美是邂逅而來。親近而來。反覆訓練而來」。恐怕這就是答案吧,美感意識需要多看、多接觸,還有反覆學習。很多時候我們說的「美」並非自己的感受,而是人云亦云。如此一來,等於自廢武功,漸漸失去對美的自覺和判斷。

小林秀雄也說「美しい花がある。花の美しさというものはない(美麗的花存在。所謂花的美麗不存在)」這到底在說什麽呀?我個人的解讀,美麗的花是具象所以存在,花的美麗是抽象所以不存在,當我們感受到花之美的瞬間,花和美已經一體化了。

事實上,所謂的「花」在日本文學、戲劇作品中,已不是單純的花,而是諸多的譬喻和指涉,那是我要繼續學習的。
#嵐山一直很美大自然一直很美
#它的美只在某時候某些人才看得到罷了









林皎碧

·



川端康成這張照片實在太經典,一方面羨慕他能把藝術品握在手中仔細鑑賞,另一方面也感受到豈止美術作品和文物,他看女人恐怕也是如此細細看、慢慢觀察的吧?否則《雪國》中怎能分別以視覺、聽覺、觸覺、嗅覺描述葉子和駒子這兩名女子呢?

讀《雪國》時,島村微妙感到駒子的脖子變粗了,真是令我驚恐。怎樣的男人會去注意女人脖頸的變化呢?怎樣的作家會以脖頸粗細營造感官氛圍呢?

文學作品之所以耐讀,在於每次讀每次都有新發現,這種新發現又很耐人尋味,愈讀川端康成愈臣服。

(圖檔下載自網路)













林皎碧

·



日和下駄 (永井荷風/林皎碧譯)
我長得比一般人高,總是足履木屐、手持蝙蝠傘信步而行。無論天候如何晴朗,若無木屐和蝙蝠傘,心就難安。此緣於對年中溼氣重的東京天氣,全然不抱信心。善變者,非僅是男人心、秋日天空及上位者的政事。春日賞花時,午前還是晴空萬里,午後二、三時若非起風,傍晚也不免來一陣雨。一入夏之土用,驟雨隨時而至,甚難預料。多變的天候、難料的降雨,原本為昔日小說中才子佳人締結難捨契緣之媒,今日之世,戲曲終場時,幸得一場驟雨,作為掩人耳目之帷幕,而在某處上演極盡纏綿的男女偷情戲,並非少見。閒話休說,論及木屐之效用,何止僅限於難測之雨。天氣持續晴朗之冬日,山邊一帶紅土冰融霜解,有此木屐又何在意? 鋪柏油路的銀座、日本橋之大街,溝水亂濺、泥濘橫溢,有此木屐又何足驚?

我一如既往,足履木屐、手持蝙蝠傘信步而行。

市中散步,為自孩提時期以來之愛好。十三、四歲,吾家曾經短暫由小石川移至麴町永田町官舍。彼時當然尚無電車。我前往神田錦町私立英語學校時,走進半藏御門,穿過吹上御苑後頭古松鬱鬱青青的代官町大街不久後,邊眺望二之丸、三之丸的高聳城牆及深邃護城河,渡過竹橋沿平川口御城門對面的昔日御搗屋、今之文部省,走到一橋。如此路程絲毫不覺得遠,起初反而感到事事珍奇而樂在其中。沿宮內省後門斜向之兵營土坡山腰,有一棵高大朴樹。彼時,樹蔭土坡下路旁有一口井,無論夏冬有賣甜酒、有賣大福餅、有賣豆皮壽司、有賣甜湯都在此卸擔,等候往來路客停歇惠顧。也曾有車伕、馬伕多達五、六人,圍坐休息用餐。從竹橋進到御城內代官町大街,對步行者不算一回事,對拉車者可是一條漫長之上坡道,此處正當坡道之中途。東京地勢即為這般,往麴町、四谷漸次變高。夏日炎炎,由學校返家歸途,我也同車伕、馬伕般以井水擰毛巾拭汗,登上土坡大朴樹下歇憩。那時分,土坡上已豎起「禁止攀爬」之立牌,若不在意禁令顧自登高,隔著護城河能遠眺街町。如此能遠眺者,不限此處,從外城溝松蔭往牛込小石川高台眺望,同樣可見東京之絕景。

我由錦町返家時,轉過櫻田御門到九段,總愛繞道而行,穿過耳目一新的街道,頗饒趣味。約一年後,我對途中光景有些厭倦時,吾家再次遷回小石川舊宅。那年夏日起,開始前往兩國游泳場,此番的繁華下町和大川河岸光景,益發引人興致。

今日在東京市內散步,對吾身而言,只是回溯從出生至今的過往生涯之追憶。加之,時勢變遷,日日皆有往昔名勝古蹟遭破壞,散步市內,悲哀無常的寂寞詩趣油然而起。大凡想玩味近世文學所表現之頹廢詩情,毋需遠赴埃及、義大利,只消在今日的東京走一回,無處比東京更叫人哀戚感傷。今日看過之寺門、昨日歇憩之路旁大樹,再來時,必定已成租屋或工廠。何況毫無歷史緣由之建築物,及未經歲月淬煉之樹木,不知何故總引人發自內心的悲傷仰望之。

自古以來,江戶名所就無足以誇耀之風景和建築。寶晉齋其角在《類柑子》一書中有云:「雖則隅田川聲名流傳,然比起加茂川、桂川遠為遜色而不足道矣。若有山巒,為其所願。目黑為古之舊所,山坡有趣,卻失之迢長而水勝離遠,似嵯峨而為不寂寥風情。王子無宇治柴舟屢屢可入眼之山島,護國寺似吉野有千樹櫻花,櫻吹雪之景致卻無水流,令人遺憾。移奉住吉大神之佃島,岸邊少姬松、拱橋乏情趣。宰府徒有崇奉之名,以曬斗篷取代染川之色彩,以埋垃圾取代寄相思予思河。都府樓觀音寺之唐畫,不提也罷!裸露大鐘的報恩寺白色屋甍,有如屏風矗立般無趣。樹木稀疏,梅花葉不紅,三月暮春藤繞迴廊,擺宴歡聚,心不留野……云云」。而且,其角認為江戶名所中,唯一無瑕之名作,僅有《快晴富士》而已。此恐為對江戶風景最公平的批評吧! 江戶的風景、堂宇大抵不及京都、奈良。儘管如此,對於在此都會出生者而言,此都會的風景必然會產生特別之趣味。此事從古來有關江戶名所之案內書、狂歌集、繪本之類大量出版看來,就可容易推測而得。太平盛世的武士、町人,喜愛觀光、遊山。喜愛花草、眺望風景、探幽訪勝諸事,被視為最高尚的風雅嗜好而為人所尊崇,實際上未必真有那般興趣盎然,時而也僅以此炫耀人而已。依我私見,江戶人探訪江戶名所最盛期,似在狂歌全盛的天明年(1781-1789)間之後。對江戶名所持有興趣者,不能不具有江戶輕文學之素養。甚而言之,非得有戲作者氣質不可。

最近,我足履日和下駄,再度「喀拉、喀拉」開始於市內散步,當然是受江戶輕文學所感化。然而,我個人的趣味當中,自然也混有近世趣味主義之影響。一九○五年巴黎有名喚安德烈.阿雷的新聞記者,以看戲的心情觀察社會百種現象並寫下徒步觀物記事,再與遍訪法國各州都市古蹟的印象記合併,題為《漫步》(En Flanant)一書公開發表。彼時,也有一位名喚安立.波魯道的評論家,趁此機會剖析何謂趣味主義。此處自是無介紹之必要。我僅是事先說明西方也有人在市內散步,對於觀察近世世態及過去遺物感興趣之傾向。阿雷為西方人,其態度當然不似我這般對社會漠不關心及有意躲避。此為國情各有不同吧! 他並非無事可做,迫於無奈才去散步。而是有自覺、有企圖地觀察社會。然而我則無特別應盡之義務和責任,換言之,一身宛如隱居者。日復一日,不在世間露臉,不花費錢財,也毋需朋友,獨自隨心所欲,慢活過日子,種種思慮後的結果之一,即為漫步市內遊蕩。

閱讀法國小說,描述出身沒落貴族家庭,憑藉僅有遺產總還能讓自己衣食無缺,卻無餘錢可資享受浮生之樂或與人周旋酬酢,無為無能度過虛幻、寂寞一生者何其多。這幫人也想從事足以成名世間的專門研究卻無此資質,也想覓尋工作卻無此能力。莫可奈何下,只得以習畫、釣魚、走訪墓地等毋須花費的方式過日子。我的境遇與彼等迥然不同。然而,其行為及感慨大抵相同吧!

當今的日本和文化爛熟的西方大陸社會不一樣,不拘有無資金,只要自身有幹勁,可為事業多如牛毛。世間男女烏合之眾群聚演戲,只要標榜「藝術」二字,自有客源而至。只要誘發鄉下中學生的虛榮心,招募投稿,經營文學雜誌亦非難事。假慈善和教育之美名,脅迫弱勢藝人廉價演出,強賣門票四處公演,即可不勞而獲大賺一筆。從對富豪的人身攻擊,漸漸以強悍而聞名,一旦私囊漸飽、抓緊時機,搖身一變擺出一副上流紳士的模樣,不久也能躋身國會議員。恐怕沒有哪一國比當今日本,有如此多事情可為且容易為者。然而,若不願以此作風處世而潔身者,肯定得自行退讓。另外,搭乘市內電車,為趕往目的地,每當車子一停站,不顧體面及風度,撥開旁人粗魯地跳上車的蠻勇不可無。自忖無此蠻勇,與其痴痴等待空電車,莫如徐徐龜步於無汽車的小巷或未遭都市更新破壞的老街。行走市內道路,未必得搭乘市電車。若能忍受略微延遲,則可悠悠然闊步之道路不知凡幾。同一道理,現代生活未必非得以美國式的努力主義才能填飽肚子。只要心中未存有那種留著鬍子、身著西服去嚇唬呆子的所謂鄉下仕紳的野心,縱使身無分文,亦無可稱為友人的共謀者、可稱為前輩或老大可資阿諛的對象,那麼可優游自適營生的方法也是不少吧! 同為路邊擺攤,與其留著鬍子、身著西服,以演講者腔調做醫學說明欺哄賣藥,不如默默於後街廟會烤銅鑼燒或捏麵人。與其像最近那種裝扮成苦學生模樣的行商,趾高氣揚地踏著響亮腳步聲,拉開人家的格子門,帶著鄉音高聲喊道:「太太在家嗎? 」分明就是強人所難的惡劣行徑,不如往昔腳履草鞋、頭戴斗笠,四處叫賣黃石蛉、蟲百蠟、箱根山山椒魚或越中富山的千金丹。秋日夕暮、冬日清晨,聽聞此叫賣聲,未知有如何之感傷、寂寥啊!

我之所以踽踽獨行,非為讚美東京新都會的壯觀而論其審美之價值,熱切探訪江戶舊都的古蹟也非為主張保存。若問為何? 我認為現代所謂主張保存古美術之徒,正是妨礙古美術風趣之原因,古神社古寺圍以鐵鍊、塗漆立牌上斗大「禁止如何如何」也就罷了! 以保存古神社古寺為名,行承包修繕工程之實,此行為等同破壞之暴舉,在此我毋庸特地舉出實例。是以,我能夠漫無目的到處行走,隨心所欲書寫。因為與其在家看妻子歇斯底里的臉龐,對浮生感到絕望或遭新聞雜誌記者突襲,使得特意清理的煙灰缸又堆滿煙蒂,閒暇之時不如出外漫步。「走吧! 走吧! 」的念頭一來,我就悠哉悠哉、慢條斯理地到處繞呀繞。

原本是毫無目的的散步,若強要說有何目的,那就是當我不經意手持蝙蝠傘、足履日和下駄行走時,來到電車線後方殘留都市更新前的老街,或仰望寺廟眾多的依山小巷中的樹木,或見到架在溝渠、護城河上不知名小橋等,總覺周圍寂寞的光景調和了我的感情,一時之間令我產生難以離去的心緒。心扉為那些無用感慨所打動,比什麼都欣喜。
#隨著年齡增長
#愈來愈懂荷風趴趴走的心情





林皎碧

·



如果要寫一位作家,當然要收集相關資料,何況以作家作為學位論文的研究對象,準備一套全集是有必要。不過全集除了佔地方外,未必讀得了。除了為寫碩士論文的《啄木全集》外,我沒有其他全集。

幾年前連續翻譯夏目漱石的幾本作品,那時候正努力理解漱石其人其作品。弟弟恰巧在台北古書屋看到《夏目漱石全集》,立刻打電話問我需不需要?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留給更需要的人。

早就自廢武功不寫論文,擺那些大塊頭的全集在家裡,地震一來光想都覺得恐怖。話說回來,沒有全集可當依據,下筆寫文章前想確認就比較麻煩,很多時候我也只能寫「聽說」。

前陣子讀到《雪國》末尾火災現場,葉子從二樓落下來,駒子跑過去。島村站穩腳步,仰頭望去,銀河好似“嘩拉”一聲,往島村的心中流洩下來的描述,直覺好像《竹取物語》かぐや姬昇天那一幕。這當然沒有任何依據,只是作為讀者的心得罷了。

昨天搜尋資料發現這本由川端康成現代語譯的《竹取物語》感到很興奮,想來我的直覺還能順藤摸瓜繼續下去。但是就算發現這本書還不足以作連結,仍得從內文找證據來論述才能作結論,有時候我會覺得解說文學作品很有趣,就是如何說服別人認同自己的想法。

(圖檔下載自網路)



 
1891 年藤島武二以作品《無慘》參展明治美術會第 3 回展,受到森鷗外激賞而引起世間的注目。同樣地,據說1972年牧進(1936-)在東京日本橋・三越本店舉辦「日本畫展-春夏秋冬」個展時,川端康成對其中一件6曲1双鯉魚屏風畫讚不絕口,後來還寫了推薦文〈牧進讚〉,畫家從此扶搖而上。
隨意搜尋一下網路,找不到藤島武二《無慘》,也找不到那件6曲1双的鯉魚屏風畫和〈牧進讚〉。手邊這本《大和し美し 川端康成と安田靫彦》(2008年9月、求龍堂)記載曾和川端交往的畫家,雖然收錄牧進的三件作品,和其他畫家附有文字說明大異其趣,竟然未置一辭,真是弔詭。
依據牧進的年表,川端康成和牧進相識於1972年,那一年的4月川端身亡。我認為牧進不致於說謊,不過縱使有知遇之恩,也是短暫到來不及請益、交流吧?
牧進這位畫家,讓我感到訝異的竟是我千里追蹤的公會堂37位畫家之ㄧ川端龍子的內弟子,也可以說是閉門弟子。牧進原屬恩師創立的「青龍會」會員,恩師死後就脫離青龍會,一輩子都是無所屬的自由畫家。
一生當中遇到兩位川端,一位教導他繪畫,一位讚賞他的繪畫,還真巧啊。
你和其他64人


林皎碧四季」中的《北山初雪》,在川端康成獲頒諾貝爾獎,東山以此作品呈贈川端當賀禮。

據川端所言,北山雪這樣的景緻一年只能見到一次或二次,而且十分短暫,實際的景色確實如作品描繪的感覺。同時又說他邊走在京都街町邊嘟囔看不到山、看不到山而感到悲傷,並對東山魁夷說不趕緊描繪當下京都就來不及,因此對於東山「京洛四季」一系列作品的完成,自認有催促之功。
在川端康成之前,少有人注意到京都北山杉之美,他的作品《古都》以此地為舞台,東山魁夷則以此地為畫材, 兩人作品問世後,才引發世人對北山杉的讚嘆。
原本就對東山魁夷的作品很有感,同時發現國內有幾位畫家的作品不知是偶然還是受到影響,看得出有東山的影子。因攻讀日本近代文學,不可能不知道或沒讀過川端康成,卻也不至於因他是諾貝爾得主就跟著一窩蜂起哄,這陣子愈深入川端作品愈覺得趣味盎然。
記得我剛進美術館工作,恩師來台講學順便來館探望,師生邊走邊觀看作品,老師半開玩笑說:「林桑可以趁此機會研究文學中的美術性,或美術中的文學性⋯。」悠悠歲月,一轉身就是一輩子,言猶在耳,老師到天上當仙匆匆已經年,我才發現老師所說的課題就在川端康成和東山魁夷的作品中。
(圖檔下載自網路)
可能是樹的圖像


 
高中時讀論語那句「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自然而然就會想起竹林中那七個人,隨著年齡和歷練增長,漸漸明白世間事、世間人,往往真假難辨,狂者未必真狂,狷者也未必真狷。
昨天看電視耗掉不少時間,今早努力讀工作書,偶然看到光琳派畫家中村芳中於1802年所繪《竹林七賢》,注視許久,突然噗嗤笑出來。說是說隱士,隱真的隱假的,當時沒人知,直到很久很久的後世才看出來。
(圖檔下載自網路)
可能是一或多人和大家站著的插圖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