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 Is Its Own Worst Enemy
The video-sharing app has received unfair treatment in Washington. But the company’s biggest wounds are self-inflicted, our columnist writes.
【抖音政治酷斯拉】
一則美國熱滾滾、台灣冷颼颼的大代誌：
美國眾議院以352票贊成、65票反對的懸殊比例，通過一項法案，要求TikTok母公司字節跳動，將此一應用程序賣給美國企業，否則授權總統下令全面封殺，Apple與 Android等平台不得再提供下載或更新。
如果你有興趣，這個名字長得要命的法案，全稱是《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的應用程式侵害法案 Protecting Americans from Foreign Adversary Controlled Applications Act》。
上星期，法案一曝光，TikTok擺明對幹，1.7億美國TikTok用戶一打開APP，自動跳出蓋版視窗，要求用戶打電話向選區所在的眾議員抗議，並一鍵提供議員辦公室電話。（圖一）
後果是，上週四，眾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空前團結，以 50票贊成、0票反對無異議通過，將法案送進今天的全院表決。
先講結論，此一法案能否通過生效，我並不樂觀；然而，一旦闖關失敗，我們將迎來一個「抖音政治酷斯拉」的世界。接下來，我會說明，此一法案為何險阻重重，以及TikTok（與抖音）如何正在傷害民主政治。
進入正題前，冷知識測驗：假設此一法案正式生效，美國將是全面封殺TikTok的人口第幾大國？
答案是第三。2020年，人口最多的印度已全面禁止TikTok；很多人不知道，人口數第二的中國，一向嚴格封殺TikTok，只准下載抖音，連香港也不例外。
根據中國網友描述，TikTok被封的嚴密級別，甚至超過臉書、Google等境外社群網站，只要手機裡是中國電信公司的SIM卡，就算你連上VPN或到境外漫遊，同樣上不了TikTok，簡中網友因而製作諷刺圖片，要求抖音停止內容審查。（圖二）
接著，為何法案闖過美國眾議院，仍然很難達陣？《華爾街日報》有篇文章，分析接下來的路徑：
一、下週送進參議院表決，已有多名參議員對於封殺TikTok，表達疑慮或反對，這也是TikTok目前遊說重點；
二、即使參院通過，也要送進白宮，拜登已表態，法案若放在他桌上，他一定會簽；
三、總統簽署後，TikTok會以違反憲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論自由保障，向法院提出訴訟。去年，蒙大拿州通過類似法案，但被法院駁回，認為有侵害憲法第一修正案疑慮；
四、如果訴訟失敗，中國政府極可能以「重要演算法禁止出口」為由，不准字節跳動出售TikTok，至於中國政府對私營企業的控制強度，請參考阿里巴巴與馬雲；
五、若走到這一步，TikTok夾在兩個大國中間，才會走上緩慢死亡一途。
補充一點，目前頗有勝算的川普，公開表示不支持封殺TikTok。換言之，如果川普當選，TikTok仍有機會敗部復活。
此外，民主黨擔心拜登一旦簽署禁令，將會惹怒廣大TikTok用戶，將年輕選票送給共和黨。眾議院表決的反對票中，大多來自民主黨。
這正是我形容，TikTok已長成「政治酷斯拉」的原因，即使臉書全盛時期，祖克柏也不敢公開對抗國會，三不五時乖乖去聽證會罰站。然而，TikTok挾著年輕族群影響力，讓地表最強大國家的政治人物，不得不敬畏三分。
有一象徵意義事件是，即使拜登認同TikTok有國安疑慮，美國政府人員的公務手機一律不准下載此APP。但是，二月中，NFL超級杯前夕，拜登競選團隊還是開了TikTok帳號，透過Kuso短影音與年輕選民溝通。
未來，美國若成功封殺TikTok，其他國家可能跟進，還在燒錢的TikTok，不但無望在美上市，未來將退回類似「快手」的牆內應用。台灣網民仍能用抖音，但整體而言，TikTok／抖音的商業與政治影響力將大幅萎縮。
（至於，抖音為何比TikTok更危險，那又是另一個題目了。）
相反的，TikTok一旦闖過這關，殺不死必定讓它更強，「政治酷斯拉」將成為全球民主國家的無敵怪獸。
例如，二月的印尼總統大選，獨裁者蘇哈托時代的冷面殺手將軍、據稱是華人種族屠殺推手的普拉博沃（Prabowo Subianto），兩度挑戰總統大位失利後，這次靠著TikTok，將自己包裝成慈祥可愛的「跳舞老爺爺」，席捲歷史記憶不深的年輕世代，即將進駐總統府。（圖三）
又如，德國極右翼政黨「另類選擇」，在TikTok等平台上狂吸鐵粉，觀看次數是其他政黨的十倍，目前民調暫居第二，僅次於執政黨，預計在六月歐洲議會選舉、九月地方選舉大有斬獲，未來將推動「德國脫歐」。（圖四）
由於「另類選擇」來勢洶洶，德國總理舒茲不顧國安機構警告，公開表示「政府機構應該開設TikTok帳號」。
「另類選擇」如何在TikTok創造流量密碼？德國媒體報導，「他們的訊息大多簡單而情緒化，而且經常過於簡化，充滿誤導」，充分迎合TikTok演算法。
此外，「另類選擇」政治人物不只將自己塑造成政治家，還將自己打造為愛情專家：
「真正的男人是右翼，真正的男人有理想，真正的男人是愛國者，如果你也是，就找個女朋友吧。」這段影片超過 100 萬次觀看。 其他影片中，同一政治人物警告年輕觀眾「你媽老了會很窮」，或「政府恨你」，藉此鼓動脫歐。
德國《時代週報》具象形容，「另類選擇」在TikTok創造清晰人設：年輕、快速、有趣、右翼。
這就是我們面對的「抖音政治」，去年十月，郭台銘拍攝「翻桌」的抖音影片，同溫層大肆嘲笑，郭陣營不得不刪掉影片。然而，對照各政黨投入抖音的熱度與大選結果，再看看歐美政壇的TikTok風暴，或許，郭董影片才是春江水暖的那隻鴨子。
（本文引述內容或影片，都放在留言欄。）
美國通 53 美國加快步伐遏制TikTok，出售或關停風險迫在眉睫 TikTok’s Security Threats Go Beyond the Scope of House Legislation。
ANALYSIS
TikTok’s Security Threats Go Beyond the Scope of House Legislation
The threat has less to do with who owns the app than who writes the code and algorithms that make TikTok tick.
5 MIN READ
U.S. House Passes Bill to Force TikTok Sale From Chinese Owner or Ban the App
The legislation is likely to escalate a showdown between Beijing and Washington over the control of technologies. The bill faces a tough road in the Sen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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