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9日 星期六

漫談日本良寬(大愚 Ryōkan /Taigu 1758–1831) 和尚 偏重 安田靫彦 與川端康成 2022

 

漫談日本良寬(大愚  Ryōkan /Taigu 1758–1831) 和尚   偏重  安田靫彦 與川端康成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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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Ryōkan Taigu (良寛大愚?) (1758–1831)

良寬曾學習過二王、懷素、黃庭堅的草書以及小野道風的《秋荻帖》,同時從日本假名書法中得到靈感。良寬書法當時與寂嚴、慈雲齊名。良寬最不喜歡「書家的字、廚師的菜與詩人的詩」,因為這裡面只有技巧而沒有自性,太多」表面文章而缺乏內蘊,過於一本正經而缺少自然而然的品質。良寬從中國、日本的古典書法著眼,在二者的融合中特立出自己的個性。


良寬「天上大風」這幅字最有名氣,故事是這樣的:一八三〇年春天,雲水行腳來到新潟縣一處大堤。許多孩童在放風箏,卻苦無好風。一名小孩拿著一張大紙,要求良寬寫字:「要做風箏的。」「寫什麼呢?」「讓風大一點吧。」於是,良寬禪師了「天上大風」四個字。


聯合文學 66 1990.4 

父死子死孫死

167 送月亮 - 星雲大師全集

167 送月亮

日本高僧良寬禪師形跡放曠自在,以草庵為居,儘管物質清貧如洗,仍可以悠然自得,樂以忘憂。

一個中秋節的晚上,良寬禪師外出經行。這個時候小偷潛入草庵行竊,躡手躡腳地進門一看,裡頭竟然空無一物,小偷呼了口氣,自認倒楣,只得空手而歸。才出門,就碰上經行回寮的良寬禪師。禪師看在眼裡,明白小偷的來意,於是笑了笑,又看他衣服單薄,恐怕著涼,於是把身上的袈裟卸了下來,溫和地說:「我這裡沒什麼東西給你,這件衣服,你拿去吧!」小偷急急接下衣服,慌忙失措的拔腿就跑。良寬禪師轉身看了看小偷的背影,又凝視著掛在半空皎潔可愛的月亮,自言自語著:「可惜,我不能把這光明美麗的月亮送給他!」

又一回,良寬禪師被附近的人痛打一頓。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良寬禪師趕緊躲到屋簷下避雨。望著雨,他竟然忘記自己受打的事,反而擔心著:「剛剛那個人,好像沒有帶雨傘。」

為別人著想,自己是其次,良寬禪師慈悲的胸懷,不只是修道者應當效法的,也值得世間人學習。如果這個世間,都是人人自危,惦記著自己的好壞得失利益,不顧及他人的安危和感受,不管山河大地是茂盛是枯萎,不念其他生物的生死恐懼,一道道冰牆與一波波天災人禍,該怎麼生活呢?

諸佛菩薩心心念念都是「履地常恐地痛」的慈悲喜捨心,不僅以此利他自修,也以此教導我們,對人待物常存慈悲,才是修行的重點,做人的根本。


2012

今天教俳句。介紹松尾巴蕉1644-94的作品。補充李登輝先生20075 31日寫的,以及他隨口可背誦的小林一茶和良寬的作品。良寬的「櫻花散,(我如)殘留櫻,(亦將)散去」最讓他感傷,他說他在懷恩堂告別過幾位朋友,終有一天他的身會像他們一樣,從地下室的電梯直上二樓會堂,給大家告別(上學期他們師生也談起教會在東北角有靈堂

他提良寬的排詩 : 謝了櫻花,枝上的,也將凋零......

傅月庵
.......今晨又讀良寬和尚〈無題〉詩:
生涯懶立身,騰騰任天真。
囊中三升米,爐邊一束薪。
誰問迷悟跡,何知名利塵。
夜雨草庵裡,雙腳等閒伸。


生涯懶立身,騰騰任天真。

囊中三升米,爐邊一束薪。

誰問迷悟跡,何知名利塵。

夜雨草庵里,雙腳等閒伸。









也與兒童鬥百草, 鬥來鬥去轉風流。 日暮寥寥人歸去, 一輪明月凌素秋。

春日眺望,

群鳥嬉戲,

心最樂。...

寒夜空齋里,幽煙時已遷。

戶外竹數竿,床上書幾篇。

月出半窗白,宛鳴四鄰禪。

個中何限意,相對也無言。

浮雲霞彩春光火,終日與子戲拍球。

習習清風明月夜,通宵共舞惜殘年。

並非逃遁厭此世,只因獨愛自逍遙。...

靜夜論文如昨日,風雪回首已兩旬。

含翰可臨瘞鶴銘,擁乞平嘆老朽身。

家有貓與鼠,總是一蒙皮。


貓飽白晝眠,鼠飢玄夜之。

貓兒有何能,覷生屢中機。

鼠子有何失,穿器也太非。

器穿而可補,逝者不復歸。

若問罪輕重,秤可傾貓兒。...

川端康成在諾獎頒獎典禮

川端康成在諾貝爾文學獎獲獎演說《美麗的日本的我》(美しい日本の私)中對良寬有不少的描述,其中表達了他對良寬的推崇:

自古以來,日本人在春、夏、秋、冬的季節,將平常四種最心愛的自然景物的代表隨便排列在一起,興許再沒有比這更普遍、更一般、更平凡,也可以說是不成其為歌的歌了。不過,我還想舉出另一位古僧良寬所寫的一首絕命歌,它也有類似的意境:「秋葉春花野杜鵑 ,安留他物在人間。」

這首詩同道元的詩一樣,都是把尋常的事物和普通的語言,與其說不假思索,不如說特意堆砌在一起,以表達日本的精髓,何況這又是良寬的絕命歌呢?


「浮雲霞彩春光火,終日與子戲拍球。習習清風明月夜 ,通宵共舞惜殘年 。並非逃遁厭此世 ,只因獨愛自逍遙。」

良寬的心境與生活,就像在這些歌里所反映的,住的是草庵,穿的是粗衣,漫步在田野道上,同兒童戲耍,同農夫閒聊。儘管談的是深奧的宗教和文學,卻不使用難懂的語言。那種「和顏藹語」的無垢言行,同他的歌和書法風格,都擺脫了自江戶後期,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初的日本近代的習俗,達到古代的高雅境界。直到現代的日本,他的書法和歌仍然深受人們的敬重。他的絕命歌,反映了自己這種心情:自己沒有什麼可留作紀念,也不想留下什麼,然而,自己死後大自然仍是美的,也許這種美的大自然,就成了自己留在人世間的惟一的紀念吧。這首歌,不僅充滿了日本自古以來的傳統精神,同時仿佛也可以聽到良寬的宗教的心聲。

「望斷伊人來遠處 ,如今相見無他思。」

良寬還寫了這樣一首愛情歌,也是我所喜歡的。衰老交加的六十八歲的良寬,偶遇二十九歲的年輕尼姑純真的心,獲得了崇高的愛情。這首詩,既流露了他偶遇終身伴侶的喜悅,也表現了他望眼欲穿的情人終於來到時的歡欣。「如今相見無他思」,的確是充滿了純真的樸素感情。


良寬七十四歲逝世。他出生在雪多越後,同我的小說《雪國》所描寫的是同一個地方。就是說,那裡是面對內日本的北國,即現在的新海縣,寒風從西伯利亞越過日本海刮來。他的一生就是在這個國里度過的。他日益衰老,自知死期將至,而心境卻清澈得像一面鏡子。這位詩僧「臨終的眼」,似乎仍然映現出他那首絕命歌里所描述的雪國大自然的美。我曾寫過一篇隨筆《臨終的眼》,但在這裡所用的「臨終的眼」這句話,是從芥川龍之介自殺遺書中摘錄下來的。在那封遺書里,這句話特別撥動了我的心弦。「所謂生活能力」,「動物本能」,大概「會逐漸消失的吧」。

良寬遺物...

...

錫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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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指(一種茶具,盛放淨水用)

位於日本新潟縣的良寬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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