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拾這篇待完成的劉國鈞學長紀念專輯(0129),已是二個多月的事。期間,王孝廉紀念文集幾經戲劇轉折,讓我須面臨些寫作與出版方面的抉擇。
談幾位名人、學長(姐)之死:
敬悼諸學長:梅廣。王孝廉。劉國鈞、于寬仁;
梅廣。王孝廉。劉國鈞
https://hcpeople.blogspot.com/2022/09/blog-post.html 內有我作個人的悼念直播
于寬仁, 參考 東海人季刊 66 (2022.7),頁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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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嶺英,參見
《半本英雄帳,源自血淚史:認真的來到錯誤的地方,幸運的走進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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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我們這一代,在讀高中時,都是「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的團員,每年的寒假,就有些團員被選送去參加「先鋒營」的活動。高一那年我參加了先鋒營,從未和女生講過話的一群高一男生,時常在起鬨時推出某一個人去和女生講話。有一次輪到了我,拿著「紀念手冊」去請一個女生簽名留念,就在被她拒絕,被同學們大聲嘲笑時,我不僅記住了她胸章上的名字「林嶺英」,而且記住了她的容貌(後來我才知道她和楊友偉是南光中學的同班同學)。高中畢業時,我因為被保送進台大,那年的暑假空閒,就被「大學聯考南部考區」的「考生服務團」找去,給每一場考試的試題作「標準答案」。有一天的中午空檔時間,我和高雄中學的班同學游昌禮閒逛時,迎面走來一個女考生,我告訴游昌禮,這個人就是林嶺英。游昌禮考進了東海大學物理系,我在台大的三年級上學期的那個寒假,回高雄和游昌禮閒聊,他告訴我,他發現林嶺英在東海大學化學系。寒假後我給林嶺英寫了封信,問她還記不記得在先鋒營讓我吃閉門羹的那件事?她已經忘記了,既然我還念念不忘,她就把還保存著的,在先鋒營配戴的那個胸章,送給我做紀念。就這樣我們開始通信,雖然我既沒錢又沒時間,還是能維持每一個星期寫封信,存夠了火車票的錢,就去東海大學看她,游昌禮在男生宿舍裡找個空床讓我睡,直到大學畢業,我去看過她三次。大學畢業時,林嶺英請我參加她系上的畢業旅行,不久以後,她就去Texas念書了。一九六三年我到RPI不久,林嶺英的父親病逝,需要她奉養母親和照顧一個還在讀初中的弟弟,在一九六四年的春天,得到碩士學位以後,她就去 Dow Chemical 工作。1966年我們結婚,以後就過著大家都熟悉的,丈夫讀書,妻子工作的典型的留美學生生活。我到 IBM 之後,她就轉到 Monsanto。我在1971年十一月到瑞典,第二年的春天,嶺英就辭掉了 Monsanto 的工作,到瑞典來開始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流浪生活。無論我們搬家到那裡,她都能隨遇而安,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做臨時工,全心全意的支持我的學術生命,她自始至終一直堅定不移的深信,我在學術界終有出人頭地的一天。1976年從巴西回到瑞典後,我雖然得到了「研究教授」的終身職位,並沒有及時的想到應該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反而完全忽略了家庭的存在,把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放在學術研究上,即使如此,嶺英還是毫無怨言。大約兩年後,我體會到,因為我們的家庭生活枯燥無味,有時候嶺英顯得鬱悶不樂,我實在該徹底的檢討自己了。我對嶺英說,我們買棟房子,把家庭當成我們的生活重心,夏天出去度假六個星期,我放緩工作的步調,還是能維持相當高水準的成績。她卻繼續的鼓勵我,她說:你到處遊學了好幾年,就像武俠小說中寫的,把各家各派的絕技都學到了,只差最後的融會貫通,不要在這個關頭功虧一簣。又過了將近一年,我接到「日本學術促進會」的邀請,這時我更明顯的感覺到嶺英的憂鬱寡歡,我不願意離家六個月,想婉拒日本的邀請。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嶺英送給我一艘用牛角做的小帆船,帆上刻了「一帆風順」四個字。這艘小船一直放在書桌上,嶺英拿起小船說:「我希望你一帆風順,可是這十幾年你一直是逆風奮鬥,看來現在風開始轉順了,你先去京都,到六月我就辭掉工作到京都來,十月我們一起回台灣,你出國十六年,該回家看看母親和親人了。」我認為這個安排很好,就和當時的中央大學物理系主任倪祖偉約定,十月我會來中央大學一個月。接到瑞典駐日本的大使館的電話,我趕回瑞典。嶺英留給我一封信,寫下如此刻骨銘心的話:「⋯⋯ 你給過我十多年美好的日子,我們就像兩條魚,在小溪裡悠悠自在的漫游著,你帶領著我游進一條大河,現在游到大河的入海口了,前面的狂風巨浪,正是你大顯身手的環境,你毫不遲疑的奮勇撲上,可是我已經身心俱疲,再也無力跟著你了!⋯⋯」。此時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永遠的留在瑞典這塊傷心地,為了不讓她孤魂流落異域,我切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伴隨著嶺英的遺體火化,安葬在她喜歡的、生前曾去散步的公園墓地。我交給葬儀社一個空心的,上面開了一個小洞的純金球,請他們把嶺英的骨灰裝滿在球裡,我再請金飾店用金片把這個小洞封閉,刻上她的名字,配成一條項鍊,戴在頸上,嶺英就這樣天涯海角的隨我去流浪了!料理完嶺英的後事,我把政府給她的保險金,撫卹金,以及她遺留的存款和貴重的手飾,交給她在台灣的母親,自己就重回日本了。在三個月前的第一次去京都時,通過了機場的安全檢查,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嶺英還笑著向我招手。這次再回頭看,她的笑容和招手,只存在幻覺裡,此時在腦海裡浮現了一首中國民間小調的景色,這首小調:「送哥送到永定河,永定河裡有對鵝,前面的公鵝格格叫,後面的母鵝叫哥哥」,就從此烙印在我的心中,每次在斯德哥爾摩機場出關時,都不自覺的又湧現出來。嶺英為了成全我的學術事業而辭世,我不能辜負她的期望,從此我過著極為簡單的生活,成為一個工作狂中的工作狂。四年以後,瑞典的國科會,在教育部的管轄下,設置了一個「研究講座教授」的終身職位,研究的領域是「(廣義的)半導體物理」,包含傳統的半導體,有機半導體,磁性半導體,及導電高分子材料。在遴選程序上,雖然是向全世界招聘,大家都認為這個職位是替我量身定做的。1984年,我在嶺英的墓碑前,告訴她:”經過二十二年的孤帆萬里征,妳為我做了無法衡量的巨大犧牲,今天我終於達成了妳的期望,我的學術事業走上了「一帆風順」的寬暢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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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
陳寅恪的名文寅恪
老舍;
老舍家人及其它
(20世紀另有幾位日本人的自殺,暫略)
川端康成
東山魁夷( Kaii Higashiyama 1908-1999)
川端康成「抒情歌」の〈香〉から. 川端康成没後50年で新資料 初恋描いた「篝火」の草稿、断片6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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